“听说你是清荷乐坊的姑娘,被卖进睿王府的?做个侍女有什么好,不如随了大爷……”周五威喝得满身酒气,走路歪歪斜斜,对楚芳泽拉拉扯扯地说道。
舞台下以楚芳泽为中心,周围近处,已经有一小波人注意到了这阵骚动。
楚芳泽很想直接废了这个武夫用来拉扯自己的“爪子”,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沐峰——朱沐峰正望向这边。楚芳泽知道朱沐峰的洞察力极强,她告诉自己不能露出武功。
楚芳泽回过头来,狠狠地甩了周五威一个响亮的耳光。
周五威哪里是受委屈的茬儿,回手就还了楚芳泽一巴掌,同样的响亮,粗鲁至极。他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大吼:“□□!不就是一个烟花之地扭胳膊扭腿的女倌儿嘛?也敢跟大爷动手!”
周五威也知道楚芳泽是朱沐峰的人,何况今日又是二皇子的宴会,他不敢大动干戈;但是他又不甘心在一个女人手上吃亏,现在打还回来“有了面子”,便悻悻地离开了。
楚芳泽泪眼看向朱沐峰。
朱沐峰只装作视而不见没有管她,他就要借着这个机会憋楚芳泽一下,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可是透过阑珊的灯光,他仿佛依然可以看见楚芳泽的脸被打得通红;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疼……
朱沐峰压抑住胸口酸楚的感觉,他将玉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聊慰心中的“无名怒火”。
舞台下。楚芳泽周围的众人,见这阵骚动没有扩大的迹象,又各自欢腾起来。
芳泽听着热闹升平的乐曲,心中凄然:“是啊,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婢女被打了耳光呢?”
朱沐祥看见楚芳泽一直望向朱沐峰,不怀好意地说着风凉话:“大哥府中的人可一点都不像你,连一个侍婢也这般高傲,难道我手下的三品大将委屈了她不成?还是此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攀龙附凤,打心里就是直接奔着大哥去的?哈哈!”
朱沐峰阴沉着脸,此时他只想掐死刚刚那名三品武将。周五威竟敢这样羞辱他身边的人,也是当众打了他的脸,他不会让这个张狂的将士好过。
楚芳泽站在原地,委屈和羞辱感在她心中愈演愈烈。倏忽,她转身跳进了身后的映月潭,“扑通”一个小水花——楚芳泽身轻如燕,因为想要求死,她并不挣扎。
映月潭的潭水极深,即便是夏末的夜晚,走在潭边也可以感觉到微微凉意。冰冷的潭水渐渐淹没楚芳泽秀美的身形……
这下众人真的傻眼了,歌舞皆停。
就连朱沐峰也没有想到:楚芳泽的性子竟然这么烈。他还记得:那日在睿王府中,尚文阁外,他反手制住了楚芳泽……审讯室中,她可是乖顺得和小绵羊一样。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一个女子的性格怎么可以那样温顺,同时又这样火烈?心下来不及多想,朱沐峰连忙示意云生去救楚芳泽。
云生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游泳的功夫还是很好的。他三步并两步跑到映月潭边,纵身一跃,潜入水中。又过了几分钟,云生利落地救出楚芳泽,把她放到潭边的空地上,自己也爬上岸来。
楚芳泽由于呛水太多,暂时昏迷了。
揽月别院中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她们蹲在潭边将楚芳泽放平,双手按压她的小腹,帮她排除体内的积水。
云生来不及照顾楚芳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五威知道自己惹了祸,转身欲逃,被云生堵住了去路。
“你是哪来的小子,敢挡爷的道!”周五威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不是什么小子!我是睿王爷身边的侍从,睿王爷要我传你去问话!”
周五威当即傻了眼。
朱沐峰在楚芳泽被这个武夫打了耳光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的时侯,就出面制止事态的发展。但是那时事情太小、不引人注目,他不好介入——堂堂王爷,因为府中的侍婢被一个三品武将打了耳光,就大肆动怒,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尤其在今晚这样的场合,人多嘴杂,自己表现得对一个婢女太过在意,对他、对楚芳泽,都不好。
现在不一样了,事情扩大了。就算楚芳泽只是朱沐峰身边的一个婢女,被人逼得跳河;他作为主子,也是要讨回公道的。
此时,朱沐峰在心底深深地埋怨自己:就算想试一试她到底会不会武功,完全可以在自己的王府里试探,何必要把她逼到如此境地?女儿家的名节是何等重要!
揽月别院中一时之间安静极了,除了楚芳泽呛水的咳簌声,几乎听不到其它声音。
朱沐峰起身,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二弟,你是军中统帅。军中好像有法纪,不允许将士兵卒们轻薄女子。为兄只想问问,今儿个朝中过半数的栋梁齐聚揽月别院,是来庆贺二弟打了胜仗,还是来给你的部下选妻?!”
朱沐祥自知理亏,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这……”
朱沐峰语气不刚不弱,顿了顿又说:“我记得军中法纪并没有特许。难道打了胜仗的将士,就可以借着庆功宴欺辱女子吗?”
朱沐祥不敢做声。刚刚是他给周五威使的眼色,只想羞辱一下朱沐峰,没想到事情会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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