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蓝瑨扶着我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走去。我抱着破了个洞的校服在怀里,一路上仍有许多目光投来。我扭头厉声道:“蓝小瑨,把你的校服脱下来。”
“哦!”他连忙脱下来。
但是,脱下来就脱下来呗,往我身上搭是几个意思啊?
我连忙转头道:“拿开你的衣服,藏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哦。”他又将我身上的校服拿了下来,弄成一团往书包里塞。塞完了之后还问我:“可是,为什么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不必知道原因,还有——”我伸手指着他。
“什、什么?”
“待会儿把你今晚上看到的一字不差地告诉我,并且,一个字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好……好!”
蓝瑨扶着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即便医院平日里很是繁忙,但是这个点儿了还是没有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伤在背上,走路却要一瘸一拐的。大概这就是医学术语中的“牵涉痛”。只不过,这是心理上的。
我躺在救护车上来的,不过隔了一个小时,现在却要打着出租车回去。亏我晕过去之前还想着自己会不会死翘翘,没想到现在能走能说能笑。
“段伊宁,你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去天桥啊?”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蓝小瑨劈头盖脸地就扔了一个问题过来。
“你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哪个时候?”
“你别给我装傻啊。”我伸出食指试图威胁她。
蓝瑨自然而然地就把我抬起的手摁了下去,笑道:“行行行,我不装傻。的确,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不似常人,袭击了你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
我眉头一紧:“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的?”
“就是在你扑过来的时候。你——”蓝瑨欲言又止。
我沉思了会儿,想着莫非这小子开了窍?然后又想到他说的半截的话,忙抬头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蓝瑨咽了口唾沫,“你是不是也能看到?那个男人?”
我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瞒着他。毕竟他是个除妖师这件事也让我知道了,告诉他我能看到鬼,也没什么吃亏的。
“你一直都能看到?”
我再次点点头。
“天哪!”蓝瑨像看国宝大熊猫似的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便,两眼放光,仿佛我真的是个稀有宝贝似的。
“干嘛?”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忽然抓住我的双手,盯着我的双眼道:“段伊宁,我早前听爷爷讲过人类当中有极少数能看到鬼怪的人,没想到你就是那个稀有宝贝啊!”
我甩开他的双手道:“别动手动脚的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
蓝瑨嘿嘿笑道:“是呀是呀,我刚刚也看到了,看来我也像爷爷一样在适当的契机能开发看到鬼的潜能啊!希望以后也一直能看到。”
我看他兴奋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惊奇,能看到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明明和自己没关系却偏偏要当个旁观者,浪费视力浪费感情。于是我不由问:“为什么?你就那么想看到那些东西?”
蓝瑨道:“那是自然,身为一个除妖师,能看到这些东西也是高超水平的一种体现嘛。所以,段伊宁,你干脆跟我学习除妖得了,我看你天赋异禀,太适合当除妖师了。”
“啊?”我嫌弃地瞥了他眼,连忙回绝:“别,有你一个伟大的除妖师就足够了,我老老实实当个普通老百姓就好。”
蓝瑨道:“就你这样还普通老百姓啊?都被鬼追杀了——对了,我看到那男鬼之前,你们就一直在一起?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啊,这男鬼三番五次地骚扰我,还喊我什么“阿宁”,可我压根不认识他啊。还有,刚刚我简直头痛得想死,不知道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要说他是我十八岁失去记忆前相识的人还好说,可看他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现代人去世之后的亡魂啊。我真的不认识他。
“喂,段伊宁?”蓝瑨在我面前挥着手。
我抬头看他道:“大概,是看你很不爽吧。”
“切,怎么可能,我这种人是很受欢迎的,哪像你,绷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很压抑——”
我瞥向他,他立刻住嘴。
今天又发生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我背上依旧疼痛,脑子里仍有一根弦儿嗡嗡作响,我想我需要休息。
“段伊宁,那你和鬼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今天下午也是——去女厕所看跳楼自杀那个女生的鬼魂?”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呢,又或者说,这些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唉,思考那些正经事已经耗费我许多脑细胞了,现在连这种事情都要想,有了个稍微可靠的人类朋友还是挺麻烦的啊。我果然适合独来独往不和别人有任何交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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