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当然会。天快黑了,回去吧!”他大手一挥,便转身了。街边店铺的招牌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启,霓虹乱眼,公子如玉,本该格格不入,奈何恰到好处。
沈匀辛正在茶几上分饬着中药材,听门外有动静,起身走了过去。“肯肯回来了?”
周肯肯听到熟悉的声音,嗓子像是卡出了什么,气管不断收缩,咽不下也吐不出。蹲下来低头换鞋,尽力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
“回来了,奶奶。”
看着衣着单薄的乖孙女,拉过的手,不出所料果然是凉的。“这四月正有倒春寒,现在穿单衣容易着凉,看这手心……”
话说到一半,她就看周肯肯眼眶微红,皱了皱眉头,将孙女搂进怀里。怀里的人竟然轻轻啜泣着,肩膀抖动的厉害。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她不安,一边轻轻拍抚着后背。“怎么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跟奶奶说说。”
周肯肯声音沙哑,摇着头,“没有不好的。”
奶奶的头发还没有因为化疗而秃掉,身体没有因为肠胃不适而消瘦,眼神没有因为不想身边的人难过而饱含安慰。所以真的没什么不好,可是她为什么会鼻酸想哭呢?
沈匀辛以为她是中考压力大,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古来成材千万种,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手一直轻抚着她的后背。
见怀里的人情绪慢慢稳定,便转移话题。“昨天李芬阿姨从乡下回来,捎了些草莓和樱桃,我去给你洗洗,你先帮我把那些散乱的药材归归类。”
从楼上下来的周老爷子看到刚刚的场景也一直没出声,见老伴去了厨房,连忙跟去。
“怎么了?”低声问道。
沈匀辛一边择洗水果一边小声应答,“估计是中考将近,肯肯有升学压力。”
肯肯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吃她做的饭可比吃她妈妈做的饭多。从小就不爱在人前哭,被她爷爷臭骂挨板子的时候也没吭过声,看着温顺其实性子执拗刚烈。但她今天这么突然的情绪变化让沈匀辛不禁越发心疼。
“这孩子有什么事也不爱吭声,昨天她妈妈还念叨着希望她能直升健育高中部,但成绩方面有点悬。今天情绪爆发,肯定是心里搁了事儿。”
周老爷子剑眉微皱,浑圆的嗓音有些低沉。“前些天兴闻和健育的领导吃饭,说肯肯偏科严重,文科成绩非常优异,但是在理科方面就格外薄弱。虽然综合素质差,但等上了高中选了文科,成绩就会显著提升。”
“可眼前这事……”一直不爱说疼的孩子突然失常,这样的情况让人不由担心。
“这些天让厨房多做些她爱吃的,小孩子心性散漫,过两天就没事了。”
周肯肯红着眼一边择着草药,一边回忆过往。想起她曾经在笔记本里摘抄过的一段话,具体出自哪她已经忘了。
无声漫长的时光,可以荏苒而过许多柴米油盐、闲花野草。日子要慢慢过,就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就好像什么都不晚。
以前用这句话安抚自己躁动的心,使其平静,安然。但现在,她明显知道,日子可以细细过,但很多事过了就不再有了。没有失去过,或是没有在生命上真正的失去过,所以才心安理得的觉得什么都不晚,心安理得的将事情留给永无止境的明天。
可是啊,生命哪有什么失而复得,失去就真的失去了,来日方长只会在梦里。
第十七章
一只白嫩的手拉开了窗帘,晨阳露头,晨风拂面。隔壁的柳阿姨已经晨跑回来,手里提着豆浆油条,看那黄色不透明的包装袋,肯定是前面路口陈姨家的。味道一直很好,但这家店在她上大学之后就关门了。
一阵自行车急刹车的声音,今天送牛奶的阿姨换成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刚好将牛奶直接递给了买早餐回来的柳阿姨,闲聊几句就转到她家院子门口。放进了牛奶箱,猛踏自行车踏板飞驰而过。
奶奶走出院子,将报纸和牛奶都拿出。抬头看向她卧室的窗子,见肯肯穿着睡衣站在窗前,面露笑意,唤她下来准备上学。
环顾卧室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床的颜色,卧室的装饰。除了放证书奖章的那个抽屉东西少了些,其他变化不大。
周肯肯对着镜子,仔细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细软的长发,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伸手抚上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微笑上扬,眉眼似弯月星辰。
“无需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多奇妙啊!十五岁的周肯肯,能回到过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见好就收吧!
一到教室就看着早到的程今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哀声怨道。
周肯肯放下书包,挑眉问道:“程大小姐,心情不美丽?”
程今一手撑着头,耷拉着脑袋。“多说是泪,欲哭无泪。”
回想起来,这个时候,程今应该快要将余铠追到手了吧!她记得他们俩是在中考前一个月暗渡陈仓的,那天正好也是程今生日。说来搞笑,当时追到手之后,余铠还设了一个实习期,通过后才能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没通过就当从没在一起过。想着想着她不禁为程今感到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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