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为榆阳侯府不自量力,冲撞了大人的言语道歉,还请大人海涵。不过大人放心,学生自然不会存有那种龌龊心思。”信件既已拆开,内容自然早已被亓震审阅过,只是于晚棠心里却憋闷了一口气,语气陡然失去了一开始的隐忍。
“柳岚岚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必须要对皇上、对安亲王府乃至整个天荫女学有个交待。”说着,亓震又朝向于晚棠面前走了两步,“于晚棠,本座今日罚你们,你可服气?”
“大人若是非要惩罚,惩罚学生一人就好。说到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学生出的主意,跟其他人压根儿就没关系。”
“大人莫要听她胡言,这件事亦有学生参与其中,还请大人责罚!”跪在一旁的陈思学闻言开口辩解道。
“大人,既然我们几个一同下山,理应共同承担这个责任,请大人责罚!”
“请大人责罚......”
一时间人人开口将这份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于晚棠心中不由得留过丝丝暖意。当然,这并不能令她改变自己的初衷,与其把大家伙都拉下水,不如自己一力承担,也算是赌上了亓震对自己的那份宽容。
最终,此事已柳岚岚因突发急症不治身亡对外宣称,而除了于晚棠以外的其他人则各领了十个板子的惩戒。其中,因为于晚棠拒不接受婢女代替自己受罚,亓震一气之下将其关入了思过堂。
对于天荫女学的人来说,思过堂可以称得上是令人谈之色变的一个存在。早在天荫女学尚未发展稳固之时,这思过堂可是用来□□那些不甘受辱于人前,意图轻生的女学生的,因此,时至今日,思过堂虽然已经鲜少开放,但是各色刑具却是实实在在得摆满了一面墙的位置。
“于晚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大人念你是初犯,并不会为难你的。”带她前来此地的正是掌管后勤事务的李夫人。
李夫人向来待她不错,这个时候一番话说出来原也是要警醒于晚棠,毕竟一会儿对她用刑的可就不是自己了。
于晚棠看了看跟在李夫人身后那个身量敦实的仆妇,以及对方手上拿着的藤条,生生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多谢夫人劝诫,学生既然有了悔过的觉悟,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况且,若冬瓜今日在我身边,这十板子打便打了,可是冬瓜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如今还发着烧,若替我挨了这板子岂不冤枉,我可舍不得。”这话是真心的,想来,于晚棠本就是个现代人,等级观念不太强,再者,冬瓜对她照顾得也属实尽心尽力。
这话听在李夫人跟身后的仆妇耳中,两人心里皆有了一番计较,故而之后行刑的力道也收敛了那么两分。
只是纵使手下留情,一顿藤条抽打下来,也让于晚棠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大祭司吩咐过了,这藤条需连抽三天,每天二十下,另外这三天里饭水皆免,除了如厕,剩余的时间是留给你好生反省的,你可记住了?”李夫人说着,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三分。世家贵女她见过的不少,像眼前这个一般义气的却算得上头一回。
越是在这样吃人的环境里,于晚棠所表现出来的越让人珍惜。
“你该明白祭司大人的苦心,此事太大,若他轻罚或包庇了你,只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那他也不该私拆我的信件吧。”听得李夫人的悉心告诫,于晚棠低低反驳道。
“这种话莫要再说,你要记住,既然来到天荫女学,闯过了生死,何不用尽全力为自己拼个好前程?你这般仁义并非不好,但在这里绝对讨不到好处,甚至可能害了朋友。”见于晚棠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李夫人拍拍她的肩,开口道,“好好想想。”
于晚棠不知道李夫人离开了多久,她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碰到了方才被藤条抽打的小腿,于是干脆头枕着李夫人留下的一只蒲团,直接躺在了地上。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三天,于晚棠不禁生出些懊恼来,只可惜思过堂内太安静了,内心的一切纷纷扰扰在这里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多久人也就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一路跟踪于晚棠一行人的面具男此时正踏着夜色悄无声息得立于思过堂屋顶。那颇为错落有致的瓦片堆叠在一起倒是起到了很好的掩人耳目的效果。
之前暗暗跟在于晚棠一行人身后,将婉儿和平生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加上三喇子那边也承认了自己确实有所倚仗。
原来,三喇子那一帮人本来就是街上的流氓混混,几个月前被一个不肯露脸的男人找到,男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要他们每个月十五送来一个年轻女子。
尽管接触了几次,三喇子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的脸。而类似这样的少女失踪案,早在年初就开始了,这说明在三喇子接手这营生之前,还有另一波人在替那神秘人卖命。
这样想来,那人属实狡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上一拨人,这样一来就给官府的追查造成了很大难度。
另外,也是最令人费解的一点,所有被报失踪的少女都没能找到尸首。若真如平生所说,他先是看见了尸体,而后尸体又不见了,难不成是被什么人偷走?
丑时过了三刻,思过堂门口负责看守的老妪呵欠已经连成了串。替换她的人此时方才匆匆赶来,因为晚了些时候,一个劲儿的陪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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