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给你，池与田也要给的。”
他只好说实话，“我一个人写的，用不着给他钱。”
于意哑然失笑，“APP很有用，我不能白用，这事儿先这么着。”
周前心说不能就这么着，她又快速寻了下一个话题。
问他回榆阳怎么样，他有一说一，最后又忍不住问，“会一直很忙么？”
问得小心翼翼，于意心头一暖，一冲动就收不住话，“过段时间去看你。”
第二天去工作室，她把APP发给董思柔，董思柔却没多大的反应。
小姑娘凑到她旁边，“挺好用的，周前做的吧？”
于意觉得奇怪，脑袋一转，“你让他做的？”
小姑娘举手投降，“冤枉啊，他之前也给做过网页，我发给你看，你说用不着的。”
于意一听，满脸黑线。
董思柔顺道全招了，“我跟你说你别生气，吴鹰师兄退出之后，很多后期其实都是周前做的。你给我的经费都省下了，怕你怀疑，就左一点右一点给工作室添了点东西。”
于意：“……”
董思柔：“哈哈哈总算没秘密了，还好还好，你现在也不会生气了，反正已经和好了。”
于意：“……”
连续几日，两个人各自埋头苦干一番。于意对着电脑，偶尔抬头看一眼斜对面的董思柔，总是要心虚一阵。
她面前的电脑里，还真跟本职工作没什么关系。
就这么心虚了两天，第三天，于意把董思柔喊过来，两人头碰头决定认真着手下一届影展的事儿。
下一届影展的赞助商已经确定，是第五届影展后期——七月份时候主动送上门来的。
有了坚实的资金基础，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主题还是得早早确定好。
两人想做的主题太多反而不好定，像是开起了辩论会，互相肯定了又互相否定，讨论得口干舌燥。
到傍晚，只是初初确定了一个年度，1972。
都不满意，但用不着快速拿下主意，只是互相提醒多上心。
晚上于意都在回去的路上了，半路又接到栾昔的电话。
他言简意赅，说出来一起吃饭。
于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那老头真看上我了吧？”
栾昔笑了两声，“不是瑞典老头，另一个。”
“哪一个？”
“来了就知道了。”
于意猜来猜去也没猜出谁，让司机半道上调头，又给林知晚去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
这回栾昔换了家餐厅，在S大后头，教师公寓出门两百米就到。
于意在门口见到了几日前见过的何舟临，后者长身玉立在空院子里，笑着对她打招呼。
他引路，她便隔着两步距离跟着。
边跟边猜，何舟临在，说明他也认识，那很有可能是学校哪个老师。
她漫无边际猜着，门一推先去找老头，一找，是真傻了。
里面的老头见到于意笑得开了花，起身朝她招手，“Hey sweetie fish！”
于意傻眼地走过去跟他握手，旁边的栾昔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清了清嗓子让两个人先坐下。
看着精神抖擞的老头，于意一时晃了神。
所谓的老头，叫Paul，是高二暑假于意去N大参加暑期项目时候的指导老师之一。
一批学生里，只有于意跟一个香港的男生说中文，两人忍不住给老头取了个外号——老炮儿。
老炮儿懂几句中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把推荐信给于意的时候认真跟她说：“卧灰衣只瞪你。”
于意听懂后没忍住笑了，再纠正他，慢慢抠着声调，说“是‘等’——‘你’”，老炮儿慢慢重复，于意就见这小老头瞪着大眼睛，透过那副金丝眼镜看她，一板一眼说着“瞪你”，于意更乐了。
乐完之后，问他为什么愿意给她写推荐信。也不是故意为之，项目过程当中，于意都是跟着另外一个教授干活，很少有机会能跟老炮儿做研究，就算是有过几次辩论，也不足够驱使他去写一封起着板上钉钉作用的推荐信，何况大家都说他抠来着。
老炮儿眯着眼睛，换了纯正的伦敦腔说：“I know you love movie.（你真心爱电影）”
这话没说服于意，爱电影这事儿，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老炮儿这理由太宽泛了。
“Just come here next summer，I will tell you.（明年你来，我告诉你为什么）”他卖着关子。
N大是于意的心之所向，她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一所学校来的，其他学校就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中。现在N大的教授说要带她，她高兴还来不及。
虽是这么个情况，于意还是开玩笑道：“明年我要是不来呢？”
“你会来的，我确信，你会是我收的第二个中国学生。”老炮儿这么下的结论。
还挺有自信。于意想。
老炮儿可爱是可爱，可其他教授也很可爱啊，N大的教授，业务能力自然是一个比一个能打，偏偏地，不比老炮儿古怪严厉的名声，一个比一个幽默。这么比起来，老炮儿反而没什么优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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