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惊愕的看着素有洁癖的公子抱着一团脏乎乎的东西上了骆驼车,一脸的难以置信:“那是什么东西?是个人吗?”
一向老成持重的云扇姑姑也失了神。
云扇在车前,思忖半天,不知是不是该说话,干热的风轻轻吹起车前的锦幔,云扇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公子正小心翼翼的喂她喝着薄荷水。
正在两难时车内的人才发话:“去星河泉”
“好端端的为什么去星河泉?这样又多出来半天路程”骆驼上的栀子自言自语着看向云扇姑姑,却见姑姑紧锁着眉头并没打算搭理她
沙漠腹地昼夜温差最是鲜明,白天还叫嚷着燥热的栀子,此时抱着火堆一刻也不愿挪开,临时搭好的帐篷里一灯如豆,映着男子颀长的身影。另一顶帐篷里云扇吩咐女侍提着水桶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公子竟然让姑姑伺候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她底是什么人啊?”栀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父母去世的早,自小长在姑姑身边,姑姑虽是个很无趣的人,但是对她却是很好
“公子,那姑娘已能咽下半盏清水”云扇在帐外低声道
半响,帐子里才传出一句:“知道了”
是夜,天上的星子像是瑶池仙子随手撒了一大把宝石,美得眩目极致。夜下,星星点点的火光,便是遗落人间的星石。
直至一行人,穿过陇西沙漠这马车里的姑娘一直昏昏沉沉的没睁过眼睛,众人多是惊奇,这些年来从未见过公子亲近于哪个女子。
一丝光亮,像破晓的晨光滑进烛心的眼眸,她费劲的挑开沉重的眼皮,只听到一声惊呼:“她醒了,醒了,姑姑,她醒了,她醒了”
这些天烛心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冷热交加,时而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时而觉得满天星斗再睁眼又觉得是烈日骄阳,迷迷糊糊的身子重的没有一点力气。好不容易清醒了眼前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总是盯的她,不禁又起了一身寒意,两个人都看着对方不说话,最后栀子这个急脾气终于忍不住了:“你跟我们家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烛心干笑了两声,女人的八卦真是亘古不变。
“咳咳”云扇清了清嗓子,示意栀子言行谨慎
“姑娘,你昏睡了这些日子,一直是参汤吊着,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云扇端来一晚浓香的油茶
烛心接过油茶,恨不得把碗一起吞下去。
是她在府里守卫的饭食里下了巴豆,趁守卫松懈时带着两个馒头一壶水钻进了箱子里,想着到了远离龙城帝都的地界再找机会出来,谁知道箱里不知时日,又热又闷,只把人折磨的几近脱水,她拼死一搏,不断的敲击木箱,敲了几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烛心喝完粥,云扇将栀子撵了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迷迷蒙蒙的半睁开眼,看到有个身影坐在床前,那个影子说:“木箱里憋得难受吧”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脸红的不知所措,蚊子般哼出两个字:“还好”
“木箱里不透气,商队又行驶在沙漠里,你差点脱水而死”他的话依旧不急不缓
“我在木箱下钻了几个小孔”她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到
他朗然一笑:“既然出来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烛心惊讶的看着他,他竟肯留下她了,他的眸子里暖暖的一片温和。
她赧然一笑,满心尽是感激。
第7章 羁绊
午后知了不知疲倦的在树梢叫个不停,怕扰到宣亦休息,烛心用竹竿粘了桐油胶穿梭在树荫下把它们一个个沾下来。
“你真的只是府里的丫鬟?当真没骗我?”自从她身体恢复以后,栀子就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她被缠得没办法只得把在街上公子把她捡回去直到又怎么藏进木箱前前后后讲了不下十遍,可栀子始终将信将疑
“我最讨厌南宫府那个二小姐,所以甚少到府里去,你说的那些府里的事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我不明白都到陇西了为什么要留你在身边?要知道我们….”
“栀子”云扇姑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厉声打断了栀子的话,又转而对烛心道,“姑娘,真是有心人,这会儿暑气正热姑娘去休息吧”说着顺手“拿”过烛心手中的竹竿,交到栀子手中,“栀子粗使惯了,这些事情让她做就好”
栀子不敢多言,只好认认真真的粘虫子,云扇在一旁指点着虫子藏在哪片叶子下,完全把烛心晾在了一边。
烛心悻悻的出了后院,百无聊赖的踢着院子的小石子自言自语:“这个云扇姑姑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真是不好相处。栀子倒是心直口快,可无奈处处都有云扇盯着。说是做生意,可这些守门护院的却也不像普通的家仆”
烛心虽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奇怪让人捉摸不透,但又觉得这里比龙城好很多,没有人成天管着她,也没有整天劈不完的柴。她闲的无聊用力把脚下的石子踢向远处,盯着石子看它会滚到什么地方,石子滚了不远被一个白衣身影踩到了脚下,烛心抬头正对上宣亦温和浅笑:“这样无聊?跟我去市集走走?”
“好啊!我到你们这里三年了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古代的集市呢,以前都是急匆匆的一点也不尽兴”烛心兴奋的忘乎所以,待看到宣亦生疑的眼神,复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是…”烛心搜肠刮肚的想找个理由,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说,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之类的话,给她个台阶下吗?可是看着他一脸认真耐心等待下文的样子,烛心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烛心抓耳挠腮的样子,宣亦笑着向大门走去,烛心一溜碎步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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