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制住内心灼热的欲望,在她耳边低吟:“燕云桥上的誓言作不作数,由不得你”
她睁开眼睛清醒了几分:“强掳民女?你不怕我以死相逼?”
他贴在她的发间低低的笑出声来:“你这般惜命,定是不会的”
她心中也没来由的恼怒:“要娶我?好,休了王妃,解除与苏家小妹的婚约,三书六礼、 名正言顺的去跟我姐姐提亲,你可做的到?”
他敛了笑容离开她的身体,仰面躺在她身侧:“你待我,总是比对旁人多了几分苛责”
她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既觉得是苛责,你大可不必承担”撕下一缕衣襟将三千青丝束了个马尾,头也不回倔强的逆风于原野之上。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重新将她的身影清晰的定格在眸中,翻身上马慢慢跟在她身后。曾经他以为他能无限隐忍,将这份情意深埋于心底,然而今时他彻彻底底的醒悟,她早已沁入每根细枝末节的脉络之中,是他一生的牵绊,非一见倾心,却在这悠悠流淌的年月中再也难以分离。
“你若想走回去,怕是天黑也难,况且冬日猎物短缺,说不定会有豺狼虎豹下山觅食”他骑在马背上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想到那年在山中被野狼追赶的恐惧,烛心终是没骨气的爬上了马背,没来由这般虐待自己。
鸿烈故意将烈马驱使的飞快,她怕被颠下,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腰,计谋得逞他心中暗暗窃喜。
刚到辕门下,正遇到张绍准备带着人要去寻他们,原来是苏延带着苏小妹到了晋安。
她翻身下马,并未去看他的神情。
他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眸中覆上一层阴郁之色。
“这个苏槿真是比麦芽糖还粘人,之前随辎重军到雍阳被赶回了陇西城,这次又随着苏延大将军来了晋安”
“此女非善类,日后她若真的入了宫廷,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医帐内,辛夷与江蓠研磨着药草闲话,烛心带着怒气掀帘而入,江蓠颇为识趣的躲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辛夷暗骂,这个始作俑者逃得倒是快。
烛心质问:“你既早知道林护军的心意,为何还要替我收他的东西”
辛夷歉然道:“这件事,是我错了“
“你我一路生死共患难,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却不想你也这般算计于我”她神情之中满是失望
辛夷轻叹:“我看着你与四哥这般若即若离着实替你们心急”
她心下平复了几分,喃喃道:“心急着让我去与人做妾吗?”
辛夷语重心长道:“你曾说过当初愿意嫁给宣公子做妾,是因为知道他此生不会再娶,可是他心里却永远有一个南宫大小姐,但是四哥不同,他心中只你一人,烛心,难道守着个名分骗自己就是你这一生所要坚守的情意吗?”
烛心自嘲:“他妻妾在侧,只我一人?骗鬼吧”
“你且去看看他随身带的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就明白了”
她沉默,心烦意乱。
但凡妻妾多者从未听说过能和乐融融相安无事的,她一个自异世而来的女子将来去与他人共侍一夫,余生掺杂在这种愚蠢的勾心斗角中,她情愿孤独终老。
雪落静谧无声,不过大半日已积了厚厚一层,诸将提议趁雪夜皇城戒备松散疾行攻城。辛夷与江蓠也匆匆收拾行装随军前行,以防不测。
烛心裹着披风站在营帐外目送大军出征,他在人头攒动中,深深凝望一眼她的身影,心中默然道:“等我”
苏槿行至她身旁,极是亲近的挽上她的胳膊撒娇道:“赵姐姐,哥哥和王爷带兵出征,小妹有些害怕,能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呀!”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婢子,抱着她日常所用之物。
军营之中皆是男子,她一个娇生惯养的闺门小姐这般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她心下一软应了下来。
营帐内,婢子将卧榻收拾妥当,又将取暖的炭火更换,帐内淡香寥若,苏槿在婢子捧着的香脂中匀出一点润手,昏暗的灯烛都掩藏不住她的晶莹剔透。
烛心暗暗看一眼自己粗糙的手掌中磨出的茧子,暗嘲有人锦衣玉食有人却为三餐发愁,苏小妹前世定是积了大德今世方才得了这样好的命数。
她润着白玉般细腻的手指闲话道:“小妹与王爷是真正的竹马之交,自小我便知道他不是我十一哥,我还记得他刚到西海城的时候,那时候还才这么高”她虚空比了一下,“我仰起脸问他,你是我十一哥?长嫂说,你与我是一母所生,是我最亲的哥哥,你会比大哥待我还好吗?”
她说着笑了起来,烛心疑道:“苏十一?”
“恩,有一次他跟我父亲说话的时候,我调皮躲在了书阁里,方才知晓,他并不是我十一哥,他也没有毁容,原来他生的这般俊俏”她眸中一闪而逝的哀伤,“其实我挺感谢我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哥哥的,若不是他在大漠以性命引开悍匪救了王爷,我与他纵使相识恐怕也会要再晚上几年,后来他以苏十一的身份一手创立神风营,驰骋沙场屡建奇功被陛下封为神风少将,却在多年前与契族人的交战中失踪数月,再归来时他便回归了陇西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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