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爱怜道:“烈儿真是长大了,当日走的时候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孩子”
“姐姐不过大我六岁,何以华发早生”他那样一个不羁的男子,此时竟像换了一个人般一本正经。
王爷的姐姐?岂不就是公主,烛心吓了一跳,尚不知公主的脾气秉性,公主若看到这个女子倚在马车上如此不敬,说不定会把她乱棍打死。烛心慌忙从车上跳下,却不料动静太响,反倒引起了公主的注意。
公主拭干泪水上上下下打量着马车前的女子,烛心被盯的心里发毛,膝盖发软正欲跪下,公主突然一把扶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女子跟烈儿同乘一舆,想必是烈儿在西北的妾室。但看她还是一派少女发式又似是身份未明。
烛心被公主盯得浑身发凉又一时琢磨不透公主的心思,只能咧着嘴巴傻笑。鸿烈看着姐姐的样子,知晓姐姐是误会了,正想着该如何化解尴尬,一旁的绿衣女子低声道:“公主,王爷舟车劳顿该累了”
烛心注意到这女子穿着打扮皆与旁人不同,但说话却又极为小心,想必是公主的贴身侍女。
公主面上浮了笑意,一手挽着烛心:“你同我乘一辆马车吧”
她对烛心这般上心,倒是把朝思夜念的同胞弟弟冷落在了一旁。
烛心一只手在身后乱摇,示意他应该对公主解释清楚,鸿烈看着着实有趣更加懒得解释。
为避人耳目,一行人从后门进了公主的别院,府内皆是公主心腹,众人稍稍放松了警惕。
公主拉着烛心在身边坐下,鸿烈却不慌不忙的品着绿衣女子端上来的茶:“多少年没有喝到青檀姐姐泡的好茶了”
青檀眠嘴一笑用眼神打趣他:你的心上人要被公主“审问“了。
鸿烈装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继续喝茶。
公主极是和蔼,温柔的执着她的手问:“跟了烈儿多久了?”
烛心刚想解释,鸿烈笑道:“两年了”
烛心气急,公主看着两人一个面红微嗔一个笑若宠溺,更觉得是二人恩爱的表现。
“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不出所料,公主开始盘问了
烛心料到鸿烈是要看笑话,索性大大方方的回道:“民女赵烛心,祖籍邯郸”
公主微笑:“烈儿以后若是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我”
寒暄半晌,烛心觉得公主是个很可亲的人,没有皇家贵族的架子,温柔贤良跟那个陇西王爷真不像一家人。
午膳后公主打发青檀带烛心出门逛逛,烛心知晓他们姐弟有事商谈,又怕她一个人觉得闷,仿佛得了大赦般松了口气。这一出门,青檀带着去的地方全是平日里进都不敢进的老字号店铺,各样的布料首饰,凡是烛心看过摸过的青檀通通让掌柜送至公主府。烛心何曾受过这般待遇,直乐得心花怒放,还要装模作样推辞一番,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改日里将这些东西换成钱,再寻个机会脱离这个无耻王爷的掌控。
花园水榭--
公主随手撒了些饵料,一群色彩斑斓的锦鲤缠成一团胡乱抢食。
鸿烈看着姐姐青丝中夹杂的白发又是一阵心酸:这些年姐姐想必日夜忧虑不得安睡。
公主接过婢女递过的绢子拭过手,笑问鸿烈:“你打算怎么安置烛心?宫里那位知道吗?”
鸿烈笑道:“皇姐是真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戏弄于她吗?她并非侍妾,只是我偶然间救的一个小丫头,说来也奇怪,她倒是谁都怕,唯独不怕我,长路漫漫带到身边解个闷儿”
“你身边该有个侍妾照顾饮食起居才是”公主摇头叹气,“不知这次我求父皇召你回都城是对是错,但父皇这些年身体愈发欠安我怕……”
他神色凛冽:“如今得宠的是寒濯,只盼他将来能顾念亲情,不至于残害手足”
公主道:“就算寒濯惦念这点情谊,那萧妃呢?她会留你?废太子唯有一死才不会对江山有所威胁,她会放过你吗?”
鸿烈端起杯盏饮一口茶似是淡然,他不想再让姐姐为他担心,所以这些年的图谋一直小心翼翼,姐姐亦是一无所知,为的就是若有一天东窗事发能不累及亲姐。
公主皱眉,似有太多难言:“这些年皇权旁落,军政多掌握在萧家手中,驸马虽是萧妃的亲侄儿,却从未敬过我是他的妻子”
鸿烈又怎能不知道驸马萧敬是怎样的人,这些年他人在陇西但是皇姐这边的细小诸事他哪一件不知道?萧敬仗着他父亲护国大将军的身份,根本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府里姬妾成群,公主常年住在这别院眼不见为净。
母后薨逝,父皇对他这个儿子愈加冷言冷语,几年后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将最为宠爱的乐央公主嫁给了不学无术的萧敬。他气,他怒,却自身都难保,着降为陇西王小小年纪分封到了千里之外的陇西。这些年姐姐过的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能做的只是韬光养晦。
他轻声安慰:“父皇心中有姐姐,会为姐姐安排好一切的”
公主摇头:“父皇心中真有我,就不会把我嫁给萧敬了”
街市上,烛心抱着一堆山楂笑着跟青檀说:“这个时节果子还算新鲜,回去了我给大家露一手尝尝……嗯……尝尝我们家乡的小吃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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