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心呆愣一下:“去背粉条了,先去城南再去城西”
辛夷悲恸,喃喃自语:“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烛心从未见过辛夷这般慌乱过:“什么来不及了”
辛夷猛地抬头盯着她,凝视须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她被辛夷攥的生疼:“辛夷,你要带我去哪里?大门还没锁上呢”
烛心几乎是脚不沾地,被辛夷硬拽着奔至巷口塞上了马车,一声鞭响马车疾驰而起,她被颠得东倒西歪,辛夷却驾着车狠命的抽打马背,车轱辘在长街石板上滚滚而过,寂静的夜里似漫天惊雷。烛心突然心跳的厉害,缩在马车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煌煌帝都,正门急急大开,一辆马车飞驰进去,缭乱的影子忽明忽暗,烛心抓紧车壁掀开帘子,眼前的景物颇为熟悉,这里是——帝宫。
烛心镇定下来,扣住辛夷的肩膀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辛夷哭的不能自抑,紧紧咬着的下唇,微微渗出血来,马车停下依旧不言语,只是将烛心拉下来,提起裙裾踏着高耸的台阶疾驰而上。 工匠们修建这许多台阶本是为显示皇帝的威严,此时辛夷却恨不得插翅飞过去,辛夷脚步飞快,她身后的烛心几乎是连滚带爬颇为狼狈。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辛夷拽着烛心破门而入,守在门边的婢女着实吓了一跳,见是辛夷才松了口气,将门关好,依旧守着,不时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却无一丝让人暖心的感觉,冷冷清清的算上刚才的婢女也不过三人。
虚掩着的盛世腾龙锦帐内突然传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然后是沙哑的声音问:“是烈儿吗?烈儿”
辛夷放开烛心,将帐子挽起,轻轻跪在床榻前,忍住哭泣道:“陛下,奴婢没有找到王爷”
烛心周身一僵,陛下?这不是你爹吗?难道辛夷是公主?不对,北黎只有一个乐央公主,他不是辛御医,他是北黎的九五至尊——仁熙帝。
他眸内刚刚燃起的清明,瞬间化为灰烬,辛夷胡乱擦一擦掉下的眼泪,一把拉过来呆愣在旁的烛心:“烛心姑娘来了,她与王爷的情谊,值得陛下将要事相托”
仁熙帝将浑浊的视线移向烛心,烛心颤抖着跪下,他的脸色已近死灰色,气息奄奄,想是大限将至,他闭上眼睛积攒了些许力气,颤颤巍巍自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好孩子,万望将此物交予烈儿”
烛心将锦囊接过,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
不过半月他竟瘦的指若枯骨,想到高阁初遇时他虽清瘦却也是神采奕奕,扣碗小店内他像寻常父亲般殷切的望着自己的孩子,皇家世事纷杂,父子兄弟间的是非恩怨,是无论如何也理不清的。
仁熙帝还欲嘱托些什么,守门的小宫女突然慌张道:“陛下,程相与萧将军带着大批人已至百阶台下”
仁熙帝神色微凛,用尽全力道:“影卫何在?”
烛心一回身,吓了一跳,不知从哪里飞出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侍卫,齐齐跪在殿内身背长剑气势凌人,仁熙帝道:“你们十三人拼死也要将她二人送出帝都”
辛夷哭道:“陛下,我不走,我不走,在辛夷心里您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辛夷最敬重的父亲,让辛夷陪着您吧!”
仁熙帝闭上眼睛,轻轻一挥手,上来两人直接将辛夷拖走,烛心看这阵势,急忙示意:不用拖我,我自己走。
众人自侧门而出,烛心突然想起那小宫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问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留下来只有一死了”谁知那小婢女咬着嘴唇眸中带泪道:“姐姐快走吧!”说着一把将烛心推了出去。
影卫将烛心与辛夷团团护在中间,来时是辛夷拽着她,离开时却是烛心拖着辛夷。
想是现在都忙着逼宫,一路行至宫门竟然无人阻拦,只是宫门守卫早已换成萧家军的人,十三影卫与守门的侍卫厮杀成一团,硬是将宫门开启。烛心拉着辛夷趁乱飞奔而出,宫门外早已有人接应,只是烛心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一下子失了神,如若摔下来不死只怕也会摔个骨折,辛亏辛夷已清醒过来,大喊道:“还不快上马?”
烛心紧闭双眼复又睁开,要么留下来被乱刀砍死,要么从马背上摔下来骨折,想想还是后者生还的希望大,提起裙裾抓紧马鞍手脚并用好容易爬上马背,辛夷这才反应过来她不会骑马,但是如今情势紧迫,两人和骑一骥必定会拖后腿,随拉着烛心的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道:“好,快走”
烛心颤颤巍巍道:“这…这就行了?”
眼见萧家援兵已到,辛夷与十三影卫翻身上马,又在烛心的马儿身上扬鞭一甩,烈马痛嘶一声飞奔而去。烛心吓得夹紧马腹抱着马脖子,转头瞥见身后追兵利器寒光闪闪,也忘了骑马的害怕,勒起缰绳只盼着马儿快些跑。
一声哨响,不知从哪里又窜出几股侍卫,此时也顾不得该去哪里,只是哪里没有追兵便逃向哪里,两个影卫护着烛心与辛夷退入另一条长街,却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厮杀声震天响。
烛心一眼瞥见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打马前行大喊一声:“鸿烈”她的声音有些绝望,暗沉沉的黑夜中倍显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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