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心笑的明媚:“好看吗?”
鸿烈点头道:“好看”
身旁行过一群戴了面具少年人,她的目光突然一惊,将花灯匆忙放到摊位上追了过去。
他不知出了何事,紧跟了过去,见她正挡在一个戴了银色面具的少年前仰起脸试问道:“小哑巴?”
鸿烈心中一怔。
少年摘下面具,是一张完好无缺的脸,道:“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簇拥在旁的少年同伴三言两语的说些揶揄他的俏皮话。
少年与同伴玩乐推搡着远去。
她落落的站在一旁自语:“会说话啊”抬头见鸿烈的眼中神情复杂,她苦笑着解释道,“我这辈子只做了一件大奸大恶之事,现在想要弥补,却毫无头绪”
他未多询问,只是道:“去买花灯吧!”
烛心摇头。
鸿烈不解:“你不是喜欢吗?”
烛心伸长着目光望着茫茫灯海:“喜欢是喜欢,但是满大街都是这样的灯,称不上特别”
烛心在街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些柑橘彩线和石蜡。
圆景未满,北斗阑干,莹莹月华映衬着水面的点点河灯,似是缕缕思念。鸿烈跟着烛心坐在河边,她奇怪的举动引得周围的小孩争相观看。
橘皮裁成四瓣,挖空了橘肉,在中间放上一截石蜡,四角穿上彩线。一盏小桔灯顷刻而成,发出晕黄的光芒,众人皆赞烛心手巧。烛心笑着将橘灯递给鸿烈:“送你”
鸿烈一愣,周围的人也窃窃低笑,烛心眨着星眸:有什么不对的吗?众人皆是一脸期盼的看着鸿烈接下来的举动。鸿烈微微含笑,行云流水间颇为自然的接过橘灯,引得人声喝彩。
周边有人喝道:“明晚的七夕夜宴,陛下若看到如此新奇小巧的玩意,肯定能讨得赏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烛心抬头问:“陛下也来民间赏灯?”
众人七嘴八舌道:“陛下赏灯的时候,京尹会挑选一批,身家清白,衣着食品干净的小商贩,或者唱歌动听、舞姿曼妙的艺人,在宣德门外等候,陛下会宣召这些人到楼上表演,亲献各色美食小吃”
烛心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起身拉起对着橘灯发呆的鸿烈,匆匆离开。
待到僻静处,鸿烈拉住兴致冲冲的烛心问:“是要回去了吗?”
烛心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嘻嘻一笑:“刚才那些人说京尹会挑选各色小吃让小商贩亲献于女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开饭馆儿的啊!而且我有两手绝活—冰糖葫芦和软煎皮渣,这两样小吃天下绝无仅有”
“烛心”他轻声的喊出的名字言语之间似有愧疚,眸中微波浮动,千言万语中实在不忍伤她,却还是定定然对她说了实话,“今晚影卫夜探南姜皇宫已将我的书信留与姜王”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悻悻然有些不知所措,硬生生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哦!原来你们已经计划好了,我也就是随便说着玩玩,你别当真”说完依然笑着径直向前走去。
“烛心”他立在原地唤她一声,“走错方向了,回客栈的路在这边”
她挠挠头笑道“啊!,我真是个路痴”
他心怀愧疚,却又觉得解释太过多余,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是他硬生生的让她偏离了她的轨道,此后腥风血雨也好,马革裹尸也罢,他只想让她早早脱离这滩浑水,她是个好姑娘,她应该悠悠然过着相夫教子生活,而不是跟着他颠沛流离亡命天涯,可是这一切她可懂?
她笑她愚蠢,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间孤苦无依,总想着用真心必然能换来别人的真心,可是原来人家还是防着她这个“内奸”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也罢,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比常人多了一番际遇。
昨晚之后烛心刻意躲开了他们议事的时间,直赖到日上三竿也未起床。
辛夷挑起帐子,轻轻推推烛心:“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四哥了吗?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四哥用心良苦,你当真没有一点察觉?”
烛心一手搭在额头上并不睁眼,辛夷见她合着眼睛假寐,长叹道:“实话告诉你,姜王现在都未召见多半是忌惮北黎新帝,恐怕是要背弃信义了,如今你还肯帮四哥吗?”
烛心翻了个身冷冷哼道:“我一个草芥小贩能有多大本事,你们暗地里商讨计策不就是防着我吗?”她睁开眼眉毛一挑,“怎么?不怕我是内奸坏你们大事吗?”
辛夷哭笑不得,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戳一记:“你呀!得理不饶人,我不和你辩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若不肯帮就算了”辛夷知晓烛心刀子嘴豆腐心,起身假意要走。
烛心半坐起身,没好气道:“你准备好最好的食材在后厨等我”
辛夷转身笑着作揖:“遵命”
鸿烈站在廊檐下有些一筹莫展,姜王既不回应,也未将他们遣送出境,到底意欲何为?南姜如今民乐国安,姜王不想引火烧身实属常理,若是留在南姜料想姜王也会看在当年的誓言上多加庇佑,只是蝼蚁偷生,非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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