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泰气急败坏,一脚踢开扯住他衣摆哭泣的业后。
“若非你有个好儿子,你以为会有后位?会有国公府?这么多年还不明白?”
轩辕泰几十年来压在心底最深处隐晦的心思不可抑地齐涌上心头,后悔也到了极致:真不该为了让轩辕睿有个嫡出的身份而立了这个蠢妇为后,负了那人。
“有太子在才会有你的尊荣,你居然还敢违他心意,作出如此龌龊下作之事。来人,把这蠢妇给关起来,没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来探。若睿儿有三长两短,你和你的族人等着为他陪葬吧。”轩辕泰一肚子火气全发作在了苏家身上,以牙还牙,又赐了三杯毒酒送去苏家。若不是碍于她是太子生母,这三杯毒酒就已全灌入她口中。
业后抱紧轩辕泰小腿,哭得珠环散乱,泪眼红肿:“皇上,臣妾真的只是为太子好啊,臣妾看他已二十五的年纪了却连个暖床的人也没有,更无子嗣,臣妾只想早日让他诞下子嗣,以安民心啊。”
“你倒好心?”轩辕泰甩了甩脚,“放开……”。
业后不顾仪态,死死抱住小腿不放,如抱了救命浮木:“臣妾是太子亲母,怎么可能去害他!”
“但你又蠢又毒还私心甚重。”
业后被当头重喝,抬头看见轩辕泰眼中的厌恶与鄙薄,心中一凉哀声道:“皇上,睿儿迟迟不娶,是因为心中念着阿媛,这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
“阿媛她姓轩辕啊,不仅和他差着辈分还叫他一声先生,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这会成为睿儿人生的污点!”
轩辕泰变得目光凛冽,如腊月寒冰,“朕倒是以为,身为一界太子,婚事由几个妇人罢弄才是污点才是耻辱。”
“可阿媛并无爱慕之意。”
轩辕泰更为不屑,“睿儿出身相貌、文才武略乃当世第一人,阿媛如今情窦未开自是不识,等大了些自然会心悦之。”
念及此轩辕泰口气稍缓:“他们青梅竹马,且不说睿儿一片痴心,阿媛也从小将睿儿视为最重要的人。他俩必会是美满良缘。这也圆了兄长的心愿。早在十年前兄长带她回业都时,我们便已为他们定下婚事。”
那时兄长病重,将阿媛托付与他。为了让兄长安心他想来想去,便提出让阿媛长大后嫁与轩辕睿,兄长欣然应允。
轩辕泰道:“阿媛并不姓轩辕,轩辕姓氏是朕在册封郡主时为了堵悠悠众口才冠于的。至于先生一事,她又从未拜过师,不过是女儿家的戏称,如何作得了数?再者这世上又有几人知道阿媛称睿儿为先生!”
知道的不过是那几个亲近之人罢了。
心中为轩辕睿轻叹,他那时嫌弃阿媛人小不让她呼自己名讳,那个小鬼灵精看到睿儿称太傅为先生,太傅又如睿儿管她一般时时促他读书,于是便学着唤睿儿先生。睿儿听了不可置否,这一唤就是数十年,如今这情形怕是会悔了吧。
“可他们毕竟差着辈份……”业后嚅嚅轻言。
轩辕泰凤眸一凛:“天家之事岂容人置缘?!”
垂目轻睨业后,言语间渐渐自豪起来:“大业的太子,朕的儿子,如此出色的轩辕睿,当得起这美人江山。”
业后听了这一席话,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轩辕泰冷冷鄙睨她一眼,“安份地呆着,不要再蠢人多作怪了。”有时候他简直就怀疑轩辕睿是不是从这人肚子里出来的,那智商天差地别。
刚抬脚转身,听见业后道:“阿媛可能在月氏。”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轩辕泰猛然转身,目如利刃一把扣住她下颌,“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没想到阿媛的出走竟还与她有关。
业后结结巴巴,将她和苏锦两人在城郊面见阿媛一事和盘托出。
听完后,轩辕泰面色铁青,轮起手狠狠扇了业后一耳光,“为了自己的私欲,听信小人之言,你置朕与太子于何地?”
一手指着她,气得指尖颤抖,“你这个毒妇,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兄长尸骨未寒,你却将他的孙女赶出业国。”
“阿媛自己也愿意走的。”
“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睿儿亲母,仗着阿媛年幼可欺,仗着阿媛对睿儿情谊,逼她走!你如此诓她,她越是在乎睿儿越会走得远,越不会回来。她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万一出了什么事,九泉之下你让朕如何面对兄长,面对列祖列宗!”
轩辕泰想起幼时宫闱之争惨烈,母后早早过世,兄长那时也不过十多岁,而自己还嗷嗷待哺。是兄长亦父亦母地呵护自己长大。待兄长荣登大位后,更是不留余力地培养自己,最后把皇位也传给了自己。这一生兄长对自己唯一所求,便是托他照顾好阿媛。可如今他连这点事也办不好,终究是负了兄长所托。
轩辕泰心里一阵难过。
待听到门外的动静,回头看时,只见轩辕睿脸色青白,扶着门框轰然倒地。
业后被这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一也脸颊高高肿起。痛得昏沉间,只听见一声惊痛的呼喊:“睿儿!”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冷若寒霜的声音响起,“十日后,将皇后迁至业郊别苑,此生不得再出苑,苏氏一门贬为庶人,逐出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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