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孩子长大了,他就卸了这担子,届时她爱上哪儿,他便陪着她上哪儿。
楚晔嗫嚅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句:“他长得很好看。”
阿媛双眸渐渐黯淡,瘪嘴哼道:“晔哥哥骗我的罢。”
楚晔摇头,别开眼道:“我幼时见过他。”
阿媛掰着指头,算了算,恼道:“我一出生便被父亲丢弃在了凌风阁?!”
“他没有丢弃你,只是你母亲生下你便去了,而他又病了,没法把你带在身边。”楚晔道。
阿媛听了再次眼泪直掉:“然后他没来得及把我接回去就病死了么。”
楚晔额间青经直跳,一个谎需得千万个谎来填,而他早已在谎言中万劫不复。
一时间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更猜不到她下一个问题是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答得不好,无疑是作茧自缚,越说越乱。
楚晔不语,阿媛自动脑补完自己悲惨身世。
喃喃叹道:“师父和你真是好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
楚晔一头栽在床上捂脸。
“晔哥哥,我一出生便被送到了阁中,那时粥饭定是吃不得的,你们奶总会给我吃的罢?”阿媛伸手拨开楚晔捂脸的手,泪眼朦胧地道,“我觉着我小时候要是连口奶也没喝上,也忒可怜了。”
楚晔愕然,结结巴巴地道:“没人奶,还有羊奶,牛奶,总之没饿着你,你看你不是长得好好的么。”
“现在算好么?”阿媛举着双手,泪哗地流下来。
楚晔一颗心顿时像被泡在她的泪水里,又苦又涩。
只见她忽地目光一闪,咬牙道:“是不是姓萧的干的?”她偶尔在宫人们那里也听过一耳朵萧党的事
“不是。”楚晔急急地打断她,强调,“与他们无关。”
他怎么能让阿媛去恨萧家人,要恨也该恨他。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好怎么应她接下来的问题“那是哪个匪徒?”或“晔哥哥替我报仇了吗?”
阿媛却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扯过一方帕子,擦干净脸,看到楚晔胸大团的泪渍,伸出指头心虚地指了指。
楚晔起身去外屋换好寝衣过来,便见阿媛已在床上躺得端端正正,闭目睡去了。
他松了口气,搓了搓手,替自己找了个阿媛会做恶梦的借口,侧身在外床躺下。
大半夜下来,几乎让他心神耗尽,不过片刻倦意袭来。
朦胧中,听见一个幽幽冷冷的声音。
“晔哥哥七岁才出的宫,居然四岁便在凌风阁喂我吃奶了。”
阿媛支起身子,只见身侧那人,挺得笔直,双手垂放在腿侧,双目紧闭。随着她的靠近胸腔起伏间隐有鼾声传来,这是骤然间睡熟了?!
第二日醒来,楚晔看着隔着薄薄的寝衣靠在自己怀中酣睡的人,好一阵兵荒马乱的心猿意马,才咬牙起身。
梳洗整齐出了门。
刘顺赶紧跟上,小心地道:“柳妃娘娘着人来问,今日皇上可有空去后宫?”
“嗯?”这好端端地出什么事了?
刘顺回道:“今日柳妃娘娘生辰。”
楚晔有些烦燥,斥道:“这不是该内务府安排地么?”
刘顺心中暗悔,真不该一时心软替人传话。这个主显然是不高兴去的,且还认为是自己失职。想来这个主定是认为照顾好妃嫔,让她们开开心心安安分分地,是内务府的事。如果有妃嫔来寻皇上,必是内务府工作没做到位。
刘顺心中哀嚎,不是这样的,这个认知偏差颇大。
阿媛身子一日日地好了起来。她发现楚晔其实极忙。
他能在自已病痛时常陪着,是十分的不易。
每天天不亮便起身,这一忙便要到天黑才回来。回来时还带着一大摞奏折,与她一起用过晚膳后,又开始在西边书房忙碌起来,直到深夜。
日日如此操劳,楚晔却越来越神采奕奕。
“啪”地一声,烛花爆了一下,西屋书房外脚步声轻轻响起,楚晔抬眼间,他心爱的姑娘已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轻扣门扉。
小姑娘经过好生将养,肤色莹润如玉,眉目可人,无一不趁他的心。
在他的示意下,来人款款走到身边,菱唇微启,轻唤:“晔哥哥。”
楚晔喉结微动,别开脸,低头看手中的折子,口中问:“怎么了?这个时辰还不就寝?”
时候不早了,重伤初愈,该好好养着,早点睡才是。
小姑娘有些不满,嘟着嘴道:“我已经好了,除了右手没什么劲外,其他的都好了。晔哥哥不是还没睡么?”
她如今这病弱的身子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话虽如此,但楚晔不接话,根据与阿媛相处的经验心得,这时候还是不出声为秒。她是个得不得理都不饶人的,吃不得半点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失忆了,随着身子日渐好转,原本因为失忆胆怯而小心收敛的这些脾气也渐渐显现出来。
对此他却甘之如饴。阿媛不再像刚醒时对他既疏离又戒备。如今她身边只有他一人,日复一日,总有一天她会再次喜欢上自己。这一次他会牢牢抓住。阿媛只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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