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讶然,却还是点头,依律确实如此,不过他把父皇的妃嫔们全都送到了皇家庵堂里了。
小醋坛子听了,不再说话,回了内室,扯过从书房里拿来的一册《大业秘闻》歪着脑袋看了起来。
人家不问,楚晔想了一下午才想好的一肚子表明心意的措词倒没了用武之地。憋得慌,却拿不准阿媛到底在想什么,不敢轻易挑起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头,生怕说错话反坑坏了自己。
第二日,三月给阿媛梳发时。
阿媛道:“我已及笄了,该挽发了。”
三月重新给她挽起发,看了看镜中的人。
脖颈白暂秀颀,脸若桃花,杏眼弯眉,退些许青涩,显出少女的娇美。
不由笑道:“姑娘这般打扮真好看。”
阿媛满意地笑笑,见三月从妆匣中挑出一枚金银丝线绕成的双色纱花往她头上放,忙道:“我要发簪。”
三月为难:“姑娘这匣里没有簪。”
别说这盒里没有,怕是整个院里也不见得有。姑娘的衣物饰品都是皇上置办的。皇上似乎不大喜欢簪子,初来时外院的五月还因戴了只金簪被赶了出去。于是刘公公令乾元宫所有的宫女不准带簪子,只束发带。
怎会没有,阿媛把盒子翻了个底朝天,接着又是好一阵翻箱倒柜,果然没有。
“我的行礼呢?”阿媛问三月。
三月摇头。
阿媛起身:“去库房找找吧,说不定放那儿了。”
三月:可不可以说她就来了个人,貌似压根就没有行礼。可在刘公公告诉她院里当差的第一要诀便是: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说,可说可不说的自是不要说,不得不说的尽量少说。
于是一向以刘公公马首是瞻,刘公公的头号粉丝三月沉默了。
掌管乾元宫库房钥匙的季公公一见阿媛来了,一边偷偷着人去告诉刘顺,一边忙不迭地打开了库房门。
“云姑娘您随意,要什么尽管拿。”难得有机会见到这位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贵人,这马屁自然得拍好。这库房里不过是些金银珠宝和几箱陈年旧物,没啥要紧物件。
阿媛进来看了一眼指着里头几个大箱子问季公公:“这是我的行礼吗?”
季公公愣了愣,看了一眼蓁蓁院里跟来三月,瞧这头低得快折了,仍笑着回:“不是,这是皇上旧物。”
阿媛走过去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成套的男子衣衫。全是一次都没有穿过的新衣,从孩童到少年都有。
“这是太妃娘娘在世时亲手给皇上做的。”季公公用力抹去挤出来的二滴泪,“那时她已有恙在身,生怕皇上日后穿不到亲娘做的衣衫,一做便是两大箱。”
阿媛拿出一件宝蓝色的袍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呵呵,正好。把衣衫叠好重新放回去时,抬眼见墙角放着数只上了锁的箱子,问:“那里面是什么?”
“喔,那是刘公公搬来的,奴才也不知。”季公公低头答,说不灵清的东西还是甩给刘顺好了。
阿媛走过去,见铜锁右角刻了个小小的九字,心道看来这也不是她的行礼了。
一行人从库房出来,便听到宫门口的争执声。
柳如烟一见到阿媛便大声唤她。
“你怎么来了?”阿媛问。
“来找你呀。”柳如烟道。
旁边的山茶指着钱二气呼呼地跟阿媛告状:“他不仅拦着不让进,还不让人往里传讯。”
钱二这会儿倒颇有几分正气凛然之势,道:“皇上有令,说云姑娘在此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
阿媛冲着柳如烟尴尬地笑了笑,拉着她往里走。
柳如烟脚步一动,眼前就横了一臂。
阿媛见铁了心要把人拦在外面的钱二,只觉得头大。
柳如烟倒贴心,“要不,上我那儿玩吧。”
阿媛点头,“那你再等我一会儿。”她指指头发,发髻上三月只给她束了几条五色彩带,还没簪花呢。
“给。”柳如烟从自己头上拔下一簪子戴到阿媛头上。
第30章 楚宫春(九)
一边的山茶同样贴心地取出随身带着的小铜镜。
阿媛一看,这支点翠雀尾金簪戴在头上倒也合适,“多谢。”
柳如烟大度地笑笑:“无妨,今儿我戴了两支,这对簪是我入宫时母亲送我的。”
阿媛抬头看她头上的另一支,果然是一对,更不好意思了,欲取下来。
柳如烟忙道:“别,我有很多呢。”
阿媛闻言倒不客气了,手又收了回来。
两人手挽手去了柳如烟住的玉秀宫。
玉秀宫宫如其名,雅致秀气。
柳如烟带着阿媛去了她的寝居,打开衣柜满目的华服,翻开妆匣簪钗步摇满满一大匣。
柳如烟与阿媛掰扯着哪件衣服配哪样饰物。两位姑娘一说便是小半天。
柳如烟从柜子最里头取出一个紫檀镶玉小妆匣,得意地道:“这里面可都是我娘为我打的笄簪。”
盒子一开,里面红红翠翠一片,都是寓意吉祥的簪子。
阿媛拿起一支,细看之下簪脚上还刻着五五这样的字样,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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