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道门,他再控制不住心中翻涌的血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个小太监身上被沾了几点血迹,他嘀咕道:“真晦气”。
另一个小太监连忙冲这个小太监使眼色,让他别忘记了这是国师,无论是先皇,亦或是公主皇子娘娘们,都礼让三分的人,不是他等可以得罪的。
那小太监也立马闭了嘴,但是心中终有不快,把他搀到飞雀宫之后,往椅子狠狠一放,也不管他是否还需要什么伺候,转头就走了。
临渊知道,小太监已经不怕他了,这飞雀宫是整个皇宫最荒芜的宫殿,既然皇上让他进了这飞雀宫,那就说明他再也没有以前的地位了。
宫中的势利眼,他见得多了。
他进了内殿,找到了一张床,一张没有任何被褥的床,他躺了上去,鲜血染红的衣裳刺鼻难闻。
之后,飞雀宫来了个小太监,奉皇命防止他自杀的小太监。
每日有人过来送饭,有时是馊掉的,有时候是别人剩下的,他吃不下,可是小太监不允许他吃不下,端起碗硬塞给他。
再之后,萧寒迎娶了许云溪,那日十里红妆,迎亲的队伍绕了大半个京城,甚至风光。
其实皇上娶亲,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萧寒为了让心爱的女子手万人敬仰,不顾他人想法和意见,坚持这么做,他就想让天下人看到他迎娶他心爱的女子。
他把答应许倩溪的,都做到了,只是对象是许云溪罢了。
最终,许云溪登上了皇后之位。
“怎么是丞相府大小姐做了皇后?国师不是说是丞相府二小姐吗?”,茶馆里,身材肥胖的男子说道。
“是不是一开始咱们听错了啊?”,对面的男子回答。
另一人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怎会出错?这是宫中传来的千真万确的消息,说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再说了,你出去问问,肯定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这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最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啊?丞相府的二小姐哪里去了?”
“我觉得国师可能当初就算错了”
“可是国师之前从不出错呀?如今这是怎么了?”
“唉,你还当国师是神?我看国师怕是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上天要惩罚他呢!以后怕是算不准事情了,你看,这次就没算准”。
“哎,我还听说,许夫人住进了长安庙,整天烧香拜佛呢?”
“还有这事?这都成当今圣上的丈母娘了,该享尽荣华富贵才对,怎么还去了庙里?”
“那谁知道?我看这事八成有蹊跷”。
……
于是国师的卦在京中不准了,一开始人人都知道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可结果却是大小姐,有人开始对国师的水平有所怀疑,有的压根开始不信国师了,于是国师的声望在大宋逐渐消失。
飞雀宫的临渊却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评价他的了,他整日浑浑噩噩的度日子,想死都死不成。
不过,对于这件事,有些人总觉得当中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
比如丞相府的二小姐失踪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当了皇后,比如许丞相辞了官,许夫人念了佛。
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的,可是却没人去查个水落石出了。
在萧寒登基的第十年,在飞雀宫困了十年的临渊,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
一开始住进飞雀宫的时候,经常日日吐鲜血,日日吃着剩饭,看着他的小太监怕他死掉,还会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可是长此以往,病魔还是战胜了他的身体,而待了久的小太监也觉得皇上根本不会关心国师会不会死了,连太医都不请了。
短短十年,他的一头乌发已经花白,瘦到皮包骨头的他看起来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他每日胸口都疼,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快记不得那个女子的样貌了,但是一想到她穿着大红嫁衣就这么死在他面前的样子,他就会胸口疼。
然后那种疼会顺着血脉,穿梭在他身体各个角落,他蜷缩在床上,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腿,可是冷汗依旧会浸湿他的衣衫。
一日傍晚,他看着外面的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开出一顿红艳艳的牵牛花,风一吹,就倒了下去。
看着这朵不知如何开出的牵牛花,他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身着嫁衣的女子,也是这样,美极了。
不知怎的,这次想到她,胸口竟然不那么疼了,他有预感,自己即将解脱,可以去地下找她赎罪了。
他拄着拐,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往那朵花儿走去,短短十几步,他却走了好久好久。
最终,他走到了那朵花儿的旁边,他坐到了旁边的地上,抬起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这朵花儿。
他轻轻的靠近花儿,低声说道:“我来找你了,我来向你赔罪了”。
说完,坐着的身子慢慢的躺了下去,躺在了杂草中,旁边是那朵开的正艳的红色牵牛花。
残阳如血,照着地上的一人一花,时光如同静止了,只剩微风轻轻吹着,花儿摇曳着靠近他一下,又跑了回去。
抚摸着花儿的手,渐渐垂了下去,草丛中的人也闭上了眼,阳光就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端着饭回来的小太监,用脚踢了踢门,把剩饭往桌子上一放,进了内间就开始叫人起来吃饭,可房内竟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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