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也和家里通过电话,回过书信,知道母亲安好,自己也就踏实了。
数着日子过了年,快到清明,这两日都快停了炊火。
“小姐,快到寒食节了,听说栾绣阁请来了新的冷食糕点厨子,还有牵勾和斗鸡……”
“你就是惦记着那些凉糕和秋千,我可有说错?”阿夏的个子又长高了,虽然饭量不减,不过除去脸圆些,身量还是清瘦的。
她低着头笑了笑,
“我……这不也是想着,找些讨喜的玩应儿能让小姐开心。”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眉间,她拨弄着刘海儿,
“那小姐……”
“好,这两日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大夫人那儿说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抱着托盘颠颠的跑出去。
家中的丫鬟都尽量在呈妙那边守着,生怕哪一眼没照顾到,我自然也不便去探望。
不过倒是听说,聂欣溶要比呈妙先进门,她既已嫁进第五家这么久,而且看第五文彦的样子,虽是依旧风流,但也时常回家,她倒是还没有为家中开枝散叶。
说到底这些事又与我无关,自己倒是关切的很。
趁着向大夫人请安的功夫,顺口提了寒食节的事,呈妙正好过来,就帮我推说了两句。
幸得最近第五家算是连逢喜事,自然也答应的容易些。
寒食节这天,我带着阿夏出了门,云笙扭伤了脚,姑姑也不喜凑这个热闹。
“小姐,好生热闹,那边是不是在斗鸡……”阿夏四处张望,本就不安分的性子。
“连小姐,这边请。”那小伙计倒是记得我。
大抵是家中的管家做了知会,便直接跟着上了三楼,在外围的桌旁坐下。
“且沏杯凉茶过来吧……”
阿夏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我。
“可有凉糕?”
“自然是有的,新来的糕点师傅和点茶师傅手艺一绝。只是碍于这两日是寒食节,所以只得做些凉茶,待过了寒食节,连小姐不若再来,定有您喜欢的。”
她听了,连连点头,才恍然想起我来。
“那小的就先下去,姑娘稍等,这就端东西上来。”
好在只是带了阿夏出来,没得旁人,便叫她同我一块儿吃凉糕。
还真是像个孩子似的,向下张望,底下专门圈出个地方斗鸡,四周都是看热闹的客人。
“伙计,这底下就这样压银两斗鸡,是不是不大和规矩。”
“姑娘且仔细瞧,阁中斗鸡,并非赌钱。”
我转过头,小伙计靠在栏杆处,
“若是谁猜的输了,便要饮酒题词,这米酒还是我们酒窖精心酿制的,也是客人提前知会了,掌柜可是心疼了~”
难怪上来的时候闻见酒香,他绕到桌前,将搭在身上的毛巾颠了颠,
“茶花园中还有牵勾比赛,早晨担心会伤了开的正旺的茶花,特意给挪到花廊后面了。”
我见阿夏吃的半饱,难得出来,就叫她去了茶园。
“不知伙计这儿可还有米酒?”我不知怎的,也想尝尝。
“姑娘也想品一品?”
“嗯……”
“自然是有的,只是这酒易醉,姑娘还是不宜多饮。”
我答应着,那伙计只拿了个小酒壶,斟了一杯,
“姑娘且喝着,下头的人多了,小的暂且下去。”
我将那羊脂白玉的酒杯递到嘴前,扑鼻的酒香,微混的酒水在杯中打滚,喝进去都觉得舍不得。
未经察觉间,自己竟将壶中之酒尽数饮尽,大抵是从未碰酒的缘故,头有些昏沉。
“姑娘,姑娘……”
一抬头,原来是栾秀阁的女管家,
“姑娘可是喝醉了?”
我勉强撑着身子,扶着额头,想站起身,脚下一软。
“姑娘还是到里头的房间休息片刻吧,我去小厨房端些醒酒汤,来……”说着她扶我到了里面的房间。
只管是栽在床榻上,脸上有些烫,懒得抬眼。
顷刻就听见脚步声,我以为是女管家,就没有多想,借着酒劲儿又做起了梦。
这次我看清了那少年的样貌,他说他叫子衿,我给了他什么东西,刚要看清是何物,就被自己给拽到了现实。
米酒的劲儿想是过去了些,我一睁眼,竟看见第五文彦站在床头,倏然定神,坐起身。
我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穿上了鞋,
“……想是喝多了酒,不知走错了……”
没出几步,就被他拽了回来,抵在梁柱上,摔得我头更昏了。
只是那样的愣愣的看着他,许是因为米酒的缘故,我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从未与他挨得这样近,也从未这样仔细的看过他的眉目、脸庞。
他呼吸的声音略显急促,紧蹙的眉间下的那双眼,好像百思不得其解。
“你……你干什么?”我身上一时没了力气,怎么也推不开。
“连穆清……”
他微张的唇见喊出我的名字,我闻到他身上的酒香,仿佛又同那米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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