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你们是在利用我，没有我，你们寸步难行。”
“说得也对，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有了你这棵救命稻草，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心也安定下来。”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对我自己来说，我也是个受害者，为什么也会落到如此地步，有家不能回，有儿不能看。”阿娟躺在床上对着头上的岩壁慢吞吞地说。
“别多想，会好起来到的，等风声过后，再出去也不迟。”
“等不到那天了，我会死在这里，我的腿断了，走不了路，总有一天你会抛弃我，后悔跟我在一起。”
“从监狱逃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有希望，会有自由，说不定也会有机会逃到美国去，但现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能获得自由，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在等着我，我一无所有，能活着就已不错，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也不会抛开你，离你而去。”
“不用跟我下保证，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逃出升天，你还会回来自投罗网吗？”
“命中注定，我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上帝给过我好运，让我平步青云。人心不足啊，老婆儿子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们利用我的权力，强迫挂靠公司为他们赚钱，他们躲在幕后操控，东窗事发，倒霉的是我，所以说，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是我的。”
“真的这么想的吗？”
“好过有你在这里，我也不想去别的地方，没有想回到从前，今后也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我，你也能活，要是老唐早点回来就好了，大家都不用提心吊胆。”
“老唐自从儿子死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像个疯子，沉默寡言，整天到儿子的坟墓前以泪洗面，我看着也纠心。”
“每次看到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我就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六神无主，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阿娟对老唐的映像由敬畏到害怕，失心风的人做事也可能超出人的想象。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活着，总会有希望。”
“把希望生存在社会边缘，像幽灵一样过日子，以前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人，现在自己也一样。”
“不要想太多，就当我们重新投胎，生活刚开始，烦恼就会少些。”
“能这样想当然好，你看我能行吗？生活不能自理，不能正常生活，你看我投的是什么胎？”
“又在胡思乱想，每个人在生活上总会出点事情，忍一忍都会过去，你会重新站起来的。”
“你能出去看看吗？老唐回来了没有？我真的好冷，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泣吗？”
“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由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老吴走到阿娟身边抱紧她，想给她一点温暖，不信的是，自己也感觉皮肤冰冷，没有一点热度。
“能把我弄到洞口一点吗？那样也许会好一点。”阿娟说话的声音都发抖。
“天黑了，外面在下雨，我把洞口封死了，怕有野兽和蛇进来。”
感觉太让人失望了，阿娟止不住的眼泪流出来，如果能走，她一定会跳几下暖暖身，现在双脚不能动。
抱着身边柔弱的身体，老吴也悲观哭泣，为爱的人不能给她幸福，自感失落。
“如果我能活到明天，让我离开这里好吗？”阿娟用求饶的话语对老吴说。
“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你呆在这里。”
“等伤好了，我就到尼姑庙去，到那里掩姓埋名，过清静的日子，再也不想回到世俗中了。”阿娟想象着要脱离苦海，唯一办法就是到有尼姑呆的地方去。
“不要傻了，如果有问题的人都逃到庙里去，国家法制还要不要？那里不是世外桃源，没有身份认证，别人也不敢收你。”老吴的话像一击重拳打在阿娟的身上，让她顿足捶胸。
“不要悲观，等我们认清了形势，再找一个没人住的山村，我们去当农民，慢慢时间就会过去。”老吴抱紧了阿娟对她说。
“说得轻松，我们能当农民吗？”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不去乘火车，不去坐飞机，老老实实在农村开荒种田，活下去的机会有的是。”
“老天能让我活下去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就要死到临头，前几天一连做了几个相同的梦。”
老吴一听，心想不好，人死了会托梦，至亲的人会有心灵感应，作恶的人，鬼魂会来算账，为平息心中的不安，他说道：“每个人都会做梦，不一定当真，要认真起来日子就没法过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好奇怪的梦，想起来都好怕。”
“是什么梦？让你胡思乱想？”老吴也感觉好奇，他问道。
“大概有好几天了，摔断腿的那几天我没睡好，后来想睡了，一闭上眼睛睡去，就会看见我女儿鲜血淋淋，站在大树上，要妈妈快来救救她，每当我靠近，她就消失了。”
“你每天都在想女儿，她也在想你，想多了，就成了心里负担。”
“不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出来几个月了，是我老公出主意让我在这里躲几天，是不是风声已经过去，他想让女儿悄悄把我领回去，就让女儿出来找我，这么多天了，他们也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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