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这愈行愈近的马,听起来并无丝毫活气。
……
“那街道的另一端传来战马嘶吼、兵戈齐鸣,新丁里有个见多识广的立刻叫所有人分散两侧,面壁不动……一直等到真正天亮,他们才敢睁眼。举目四望时身边哪里来的什么街市,就是一处乱葬岗罢了。那见多识广的这时才道:原来他们误入了阴阳交界处,那兵马声是来勾魂的阴兵,幸好他们没有与对方对视,否则魂被勾走就再也出不了鬼城了……”
……
她与对面的铁骑对视了个正着。
明明街道黑乎乎地连一丝光都没有,可是叶青瑶偏偏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的肩上空空如也。
他没有脑袋,所以论“对视”这个词,仔细一想显然是不对的。
所以是她,仅仅是她直视着“它”、已经“它们”才对——就在铁骑神后,层层叠叠涌动的黑色人影,每一个似乎也并没有脑袋。
叶青瑶只愣了一瞬,接着扭头拔腿就跑。
……
“这就是阴兵借道。”张澜最后如此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
背后千军呼啸,她边跑边嚎:“为什么追我……我[哔——]的又不认识你们!!!”
身后阴兵追赶,轰隆隆声响如同浪潮席卷;前路不见尽头,如此跑下去希望渺茫——正绝望之际,忽地脚下一空,这大街正中居然冒出一个洞,她就这么摔了下去!
……
“我爹还听那人说,被阴兵撞见的活人,若非死,否则是无法逃脱的。”张澜感慨。
……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个一人高的浅坑,她好像摔到谁的身上,两者同时尖叫大喊,叶青瑶率先恢复理智,一骨碌翻身而起拔出恨别指向对方:“什么人?!”
而对方显然还处在惊吓中不可自拔,对着空气盲打出一套蛇形刁手,再打出一套白鹤亮翅。
“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
叶青瑶上前就是一拳,打断了他的扑腾。
“郭涛!”她认出了他,厉声一喝把他叫醒,“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你……”郭涛捂着被殴的左眼,用右眼终于分辨出眼前人是谁,“母夜叉!”
“你叫谁母夜叉呢!”
两人来不及扯皮,头顶上嗒嗒马蹄再起,二人忙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言。
这时,叶青瑶终于发现能够看清道路的缘由。半明半昧的清辉照拂这个土坑,一石一草都看得清晰。
——这是月光。
于是她偷偷瞥向头顶:除了空中三个硕大的圆月之外,一匹鬼驹俯下身,眼窝里的磷火腾地燃起,直直盯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头两男的在和谐聊天
这边一女的在搞疯狂大冒险
叶青瑶:我,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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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叶青瑶并不知道欧阳瑾也看到过唐诗,她一直到离开京城都以为欧阳瑾不怎么识字。
欧阳瑾看到的诗句见上一部开头某章,是《悯农》,暗合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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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涛——从此成为搞笑担当。
☆、第四十三章、柳暗花明
远处传来一声号角,正是校场练兵时。
一番闲谈终至尾声,张澜整了整衣襟起身,看起来他的心情比起来时松快了不少。
不过他承认:“其实……我确实对你的身份有所顾忌。”
“我知道。”刘弦安从容道。
“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对你有所改观了,”张澜道,“我之前看你不多话,还以为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刘弦安挑了挑眉:“哦?我看起来有那么冷血无情吗?”
于是张澜拉开门,就在即将跨出的那一刻,刘弦安在他背后幽幽地说:“你对我的怀疑,我可以理解,但我也可以告诉你……”
张澜回过头。
“……南祁是我的故乡,我像任何人一样爱自己的故乡,只是……有时候我会想,那样的朝廷还不如灭亡来的好。就像我父亲那样。”刘弦安道。
“你……”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往事不想与他人言明,但我对北越确实没有企图,也再没有企图的理由。”
一字一顿,言辞恳切,并不像有隐瞒——张澜望着刘弦安坦荡的双眼,想起叶青瑶在梦里给他所看到的画面,忽然觉得自己才成了那个最卑鄙的人,不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逼着对方狠狠地自揭伤疤……
他干咳了一声,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我,可以暂时当作你讲了真话。不过因此而对你造成的冒犯,我愿意向你道歉。”他低声道。
刘弦安便淡淡地笑了:“哎呀,看起来,你也不像我以为的那样迂腐刻薄了。”
张澜摸了摸下巴:“哦?我看起来有那么迂腐刻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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