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乘坐轨道交通1号线。本次列车终点站,东城岗站。下一站,三里湾,开左边门,请注意列车的首末班时间。”
广播响起,齐延站起来,靠在车门边,回头对她挥挥手。他笑得很平静柔和,像以往和她道别一般。温免不屑挥手,朝他皱皱鼻子。等车门开了,他徐徐挪动双脚,转过身背对她,她又忽而心空,忍不住语气别扭地喊:“早点回来!”
车门和上,列车继续运行。温免脸上满是期待的笑,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叠起来的小纸袋。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纸的正中躺着一只银色的小钥匙,钥匙下的纸上写着——
“对不起,不能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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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则·长日尽处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印)泰戈尔
1.
木心曾说,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陨落,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于姣便想,这样算来,她应当是一流的情人。只是当年的她也没料及,江舟也有他自己的“我爱你,与你何涉”。
那是12年的6月16日,时近黄昏,南城市供电局宿舍6栋楼门口,楼房阴影在地上把余晖割离在草坪上,阴影里坐着穿花裤子聊天的老爷爷老奶奶,黄昏下奔跑着刚结束中考的于姣、江舟和叶余生。
大部分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对成绩的好与坏还没有很深的实感,大人天天挂在嘴边的“考重点高中才有出路”,他们听了只觉得烦,很少会牵挂在心上,至少江舟和叶余生是这样的。于姣则不同,打小受教师身份的父亲影响,从小学一年级起就争强好胜,别的小孩儿还在楼下滚弹珠,她却只能在房间里练珠心算。
曾经无猜无间的玩伴是从何时有了隔阂的呢?于姣想,大概就是从自己频繁站在门口,拒绝江舟和叶余生的玩耍邀请起吧。
譬如现在,叶余生一边把塔罗牌铺开在地上,一边和江舟聊的那些动漫和电影,于姣一个都听不懂。
“你喜欢Saber还是樱?”她听见叶余生这样问江舟。
江舟笑起来会有酒窝,于姣看到他两颊各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窝,目不转睛地看着叶余生回答:“樱,我喜欢樱。”
于姣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蹲在一旁,静候一个机会能让她也能聊上几句。等啊等,楼下老奶奶养的小土狗都在她脚边跑了五六圈,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她听见江舟问:“生生,你觉得你能考上一中吗?”
叶余生翻开给自己占卜的牌,看了一眼,撇着嘴答:“命运之轮逆位,唉……不太好,考不上咯。反正,我考完数学就知道铁定不会及格。”
江舟立马就不说话了,黑亮的眼眸里透出落寞,低头拔了几根枯死的草,抬头笑着说:“那也不一定,也许你的幸运女神会眷顾你。毕竟你从小到大都很幸运!”
于姣趁着叶余生还没搭腔,连忙转头看向江舟:“小舟,你呢?你感觉你能考上吗?”
江舟没看她,回答的时候依然把目光停留在叶余生的方向,语气也变得随意:“不知道诶,可能能,可能不能。”
如果每个人都存在两种人格并能加以妥善管理,那于姣觉得,江舟一定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在面对叶余生时出现,变得和她一样外向活泼,随她玩随她疯,随她活蹦乱跳;而另一个人格,则在面对她于姣时出现,回归沉稳内向,说话时能省几个字就省几个字。
彼时于姣还没想太多,她以为只是叶余生的性格更讨同龄人喜欢,毕竟整个供电局大院的小孩儿好像都不太喜欢她。她就是很多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自觉勤奋,但凡有哪个小孩儿冲到家长面前,问能不能看半个小时的电视或是去楼下玩十几分钟,他们家长就会指着6栋楼第三层的窗户,一脸嫌弃地数落:“你看看人家于姣,像你一样爱玩了吗?”
其实于姣自己心里也有不能言说的苦衷,按说在她这个年纪,谁不爱玩,谁不会在强迫自己埋进书里的同时还歆羡楼下的嬉笑玩闹声?那些家长只知道她窗前的台灯会从黄昏开到夜里十一点,却不知道,她有一半的时间,都会趴在窗玻璃前偷看楼下的江舟。
王菲在《流年》里唱过,“懂事之前,情动以后”。于姣觉得这八个字,就是在写她心里的江舟。她不像叶余生有很好的人缘,从住进这个小区起,亲近接触的异性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其中还得算上她爸和她外公。故此,她渐渐对江舟产生情愫,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江舟生得一副清爽干净的五官,本就是人群里会出挑的那一个。再加上他性格好,在该放开的时候放开,在该安静柔和的时候会自动沉静下来,所以和他玩过的人都喜欢他。于姣记得,六年级的暑假她跟着电视台的不断重播看了三遍《仙剑奇侠传》,然后发现,江舟从里到外都很像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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