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屏!你不要仗着小姐宠爱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我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一个有些年岁的声音响起,没说几句就被另一个充满青春的声音打断,那声音虽然有几分清脆但更多的是尖利。
“方妈妈,您这话是如何说的?小姐宠我自然是相信我的行事,你若说我肆意妄为,那岂不是在质疑小姐了?方妈妈,你还是慎言吧!”
“你!”
“方妈妈,您还是小声着点儿,不要吵醒了小姐,否则就算您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也该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过错吧?”牙尖嘴利的青屏挽着手,嘲讽地看着方妈妈说话,话里话外都是挤兑,丝毫没有把方妈妈放在眼里。
而院子里打扫的下人们也不敢把注意放在房间外对峙的两人身上,吵吵是常发生的,他们也不能说习惯了,只是自家小姐性子软,方妈妈的确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生母去的早,方妈妈在小姐心中的地位不低;
但是青屏手段好,再加上这些年确实让小姐也过得挺开心的,只是最近确实像方妈妈说的那样,有些肆意妄为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他们这些低等下人可以质疑的,也就方妈妈能说上两句,但是方妈妈本身也不够硬,最后还是青屏得胜。
看吧,看吧,这次也是一样,方妈妈又没有话可以回击了,打扫的小子悄咪咪地关注了一下又摇摇头,赶紧完成了自己手上的工作,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年宵从床上醒来,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酸软,睡久了总是没有精神的。“宵宵,你醒了吗?”坐在床上的小白兔年宵靠在床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闺房,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可她记忆上一秒还那样生动,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身体里的年宵轻轻‘嗯’了一声,她其实没睡着,那句话说完之后,她很快就又隐了回去,和年宵不同的是,她一直保持着清醒,并没有被强制睡眠,但正因如此,她才愈发觉得事情古怪严重,因为她仅仅是一瞬眨眼而已,再睁开,看见的就是床幔了。
两个年宵再次都陷入了沉默,除她们之外的声音没再响起来,门外的喧嚣停了下去,余下的只是青屏的一声娇笑,唤回了年宵的思绪。
“它说回到了四天前,那就是距我满年岁还剩三天的时候,等会儿叫人进来问问就是了。”身体里的年宵轻轻地开口,没有丧失记忆的小白兔比谁都了解年宵,“嗯,等会儿。那现在呢,要干什么吗?”
正如小白兔年宵知道另一个自己口中的‘等会儿’表示在行动之前还要处理其他事,而不是话落之后;偏野性的年宵也最清楚小白兔,从来都逆来顺受、不会反抗,软弱又乖顺的小白兔,刚刚看她做了那样凶狠的事,现在该要多忧虑而害怕呢?
“年宵。你在害怕吗?”
小白兔坐在床头,双手揪着自己的亵衣边角,动动嘴唇最后只是无声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不想泄露自己的颤抖。
“你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我在你身体里,永远不会离开。对你好的,你好好地和她们在一起,对你不好的,我会让他们‘好好地’离开。我说过了,我就是你,所以你永远不用担心我,只管担心自己就好了。”
如果软弱的年宵是兔子,那么此刻说话的年宵更像是刺猬,身上的刺随时都被她自己拔下去攻击所有被认为是敌人的人,也许你会想着,等刺被她拔干净之后,会不会就只剩下柔软了呢?漫长的年岁里,那些刺被拔下然后迅速重新生长,刺猬年宵存在,刺就不会消失。
“我知道,宵宵。我会好好的,我只是怕你讨厌我,那是坏人,我却为他死觉得害怕。”浑身是刺的刺猬也有一块儿软软的肚皮,它总是被她自己紧紧包裹着,只是偶尔,在小兔子红着眼睛抖着腿的时候,勉强地允许小兔子进来靠靠,并不长的手却牢牢地裹着小兔子,尽可能给她最安全的怀抱,在怀抱里,小兔子抽抽鼻子,只觉得全天下,刺猬的肚皮最温暖、最安全。
“你知道就好了。害怕我还可以容忍,你要是难过,以后你就自己处理吧,我也懒得管。”都说了,刺猬的怀抱只偶尔才让小兔子依靠。
可即使这样,小兔子也满足了,因为年宵知道,宵宵才舍不得不管她。
“你把青屏叫进来,问问时间。如果确实还有三天就满年岁的话,我们就有事可做了。”
小白兔年宵乖乖地点头,然后大声地喊,“青屏,我起来了。”要说小白兔年宵有没有纠结青屏的事呢?她很纠结,但是又怕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而已,于是只能压在心里。
青屏很快就推门进来,她一如过往一样,恭敬之中又带点亲昵地服侍起年宵,有另两个小丫头跟着进来,一人端着水,一人捧着毛巾。
小白兔年宵的注意力都在青屏身上,身体里年宵却没把青屏放在心上,她反而看去了那两个小丫头,心里不免想到了另一个丫头,梦霜。她一个人就能很好地完成这些事,挺厉害的,心性也可以,□□□□倒是能跟在小白兔身边,也合她的胃口和眼缘。
不过,青屏的手段的确不错,她这院儿里能见到主子的小丫头大概十来个吧,每天能来她面前却是没有连续的,每天不同的事,也是丫头们随意换,想来就知道很不方便她们做事的,小白兔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年宵以前就知道,但也没放在心上,争宠嘛,很正常,这说明青屏是把全身心都搁在她们这个主子身上的,但是现在,年宵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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