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抠起一个紫色的贝壳细细观祥,这贝壳只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两片圆壳薄薄的,越往脊背颜色越深。
青琅凑过来道:“这个可以用来染衣服。”
吴悠心里一动:“像蓝韦那样?”她记得蓝韦说这叫什么胭脂贝,眼下看来,也无怪乎他那般心疼,一个个这么小,还得收集相同的颜色,做一件果然不容易。
青琅点点头:“收集同样颜色的拿回去用水煮,等贝壳打开后再捞出来,连壳带肉捣出汁,然后加热水和山洞里的石粉,把布放进去煮染一遍,晒干,再煮,再晒……重复三次,颜色就出来了,重复次数越多,颜色越深。”
“这么麻烦?”吴悠咋舌,搞件衣服穿也太辛苦了。
“你别怕,等布织好了,这染色的活我来做。”青琅自动揽活。
“一起吧,两个人快一点。”她可不是米虫,什么都要他来做。
“不行,那很累的。”青琅立刻摇头,想了想又道:“要不你来挑胭脂贝的颜色,这个活不累。”去大巫师家弄副挑担,担上一堆胭脂贝,搁圣女洞里让吴悠慢慢挑,不用晒日头。
这家伙还挺怜香惜玉的,吴悠腹诽,又突然想到不知以前对赤葭可是这样?那可是他的青梅竹马。这么想着,那眼神就泛了酸。
青琅浑然不知她的想法,兴奋的牵起她的手,指指海滩一片突出的礁石:“悠悠你看看,那里就是陷阱,现在落潮,应该有猎物了。”
吴悠脱了木鞋,学他赤着双脚,在他的帮助下爬上了礁石群。
礁石青黑色,布满了海水腐蚀的洞眼,底部围满了一圈一圈的海藻和贝类。青琅的陷阱在靠海那边,两块礁石间有个天然凹洞,他绑了坨虾肉在洞口做引子,潮涨潮落,里面有时会有贪吃的鱼虾游进去却出不来。
青琅让吴悠在石头上等着,自己跳下凹洞,刚下去就惨叫了一声,吓得吴悠差点滚下石头,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只见他面色涨红,手脚飞快的从凹洞里爬了出来,弓着身子颇有些痛苦。
待看得清楚,吴悠也脸红了,捂住眼急催他:“快……快些摘下来,别……别夹坏了。”
那凹洞里被困了只一尺多长的大龙虾,青琅一进去,吃了没穿裤子的亏,某处刚好送在大龙虾钳子上。
青琅甚觉丢人,背过吴悠,双手使劲一掰,大龙虾钳子便碎成了渣渣,另一只钳子被青琅抓住,扯来根海草把龙虾缠了个严实。
“没事了。”他走到吴悠面前,把大龙虾丢在石头上,这可怜的大家伙左钳牺牲,右钳被绑,只能悲催的在石面上弓起尾巴,一弹一弹的。
吴悠到底有些担心,眼神止不住树叶那儿瞟。
青琅大大方方将树叶一把捞起:“你看,真的没事。”
“啊——”吴悠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的爬远了些,背过去怒道:“不准动不动就掀起来。”这下她真的要长针眼了。
青琅不解,她刚才不是担心得一直瞄自己么?怎么给她看她又不看了?不过还是乖乖应了:“哦,我下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过得片刻,又捞上来两条海鱼和一些小虾米,顺带还有一只贼鸥,这可是意外惊喜。
想是贼鸥看见这凹洞里有鱼虾,进来捕猎,不知怎么就把翅膀卡在了石缝里,挣扎断了,已是半死不活,正好便宜他们。
吴悠也没闲着,找了块石头把贝类铲了一大块下来,青琅用藤丝把几样收获绑紧拎在手上,然后带着吴悠进了南边的森林。
“哇,真的好多。”吴悠仰头看着一颗颗六七米高的剥皮树,啧啧称奇。
“这树长得特别快,台风刮断了也不怕,明年照样生出新枝。”青琅把海鲜放下让吴悠看着,自己则挥起柴刀,一连砍了几十根小腿粗的树枝,每段一丈半长,就地将树皮剥了,一扎扎捆好。
剥皮树主要长树皮,树芯长得泡泡松松不结实,用手都能抠下来。青琅力气大,劈开后由上至下一划拉,树芯就脱落出来了。
最后堆了近半人高的树皮才收手,青琅用藤条捆扎好,背到了背上。
“重吗?”吴悠有些担心。
“再来一捆也没事。”青琅一脸轻松,拎起海鲜晃了晃:“我都拿上都比你走的快。”
“那你就都背着,提不动了我可不帮忙。”吴悠撇撇嘴,兀自顺着来路采花去了。
青琅乐呵呵的跟上。
去时不识路,吴悠甚觉漫长,回来便感觉快了许多,不到半小时就走到了水潭。
吴悠到底不忍心,过了水潭把海鲜拎了过来,青琅也没跟她客气,任由她拎过去,嘴角偷偷翘得老高。
待到了沼泽,青琅选了离圣女洞最近的那片,解下了背后的树皮,用柴刀重新仔细清理一遍,剥掉老树残留的外皮,只留下内层灰白的内皮,三层一捆,全都埋进了沼泽边的泥水里。
“这些估计不够,明后天我再去两次,多砍些回来。”做完后,青琅边休息边道。
“这么多还不够?”吴悠惊讶。
青琅摇头:“再过两月,秋天就来了,石床冰凉,不铺些布如何能睡?”而且他想多给她做几件衣服,别老穿身上这件丑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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