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也吓软了脚:“一定是征兵队来了,他们要来抓我了!”
倒是老公公沉着,马上低吼道:“快躲起来!就躲床底下!”
柱子连滚带爬地躲了进去。
这种情况,秦月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便只好仍旧留在屋子内,透过缝隙看看情况。
十余人的队伍走了进来,为首的官兵吼道:“搜!”
老公公忙摆出笑脸迎上去:“这位官爷,请问有何事啊?”
官兵瞪圆了眼睛道:“近日前线部队出了很多逃兵,我们正在挨家挨户搜查,顺便谁家有壮丁,我们也好征了去!”
老婆婆此时也勉强站了起来,躬身谦卑道:“官爷啊,我家儿子已经上了前线,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啊,我和老头子统共就他一个儿子,现在家里一个壮丁也没有啊。”
官兵却不听,只道:“给我仔细搜!还有那间房,也给我搜!”
秦月一惊,还没来得及从门边走开,一个士兵已经粗鲁地将门踢开了。
她被门板击中,差点倒地上,手中的包裹也被门板撞飞了。
“他不是壮丁?”官兵指着秦月,斜睨着老公公与老婆婆,眼中尽是凶恶。
“这位是……”老婆婆想开口解释。
老公公却突地扑过来,挡在秦月面前,眼眶发红地哀求:“这位官爷,这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求您不要带走他!我求求您!”
一瞬间,秦月浑身冰凉,不知该作何反应。
老公公为了他的儿子,出卖了她……
老婆婆会意,愧疚地看了秦月一眼,也挡在了她面前:“官爷,就当老身求求您了!别带走我唯一的儿子啊!”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停在秦月身上。
秦月背脊发冷。
很好,这样的话,火力全集中在她身上,他们的儿子自然就没人去注意了。
她拧着眉头。
不可否认,这一对老父母是好人,在没有料到儿子会回来的情况下,愿意好心收留她。
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一对自私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将一个无辜的人推向战场。
可是话说回来,涉及到儿女的问题,天底下有几个父母不自私?
这样想着,也便能理解他们了。
可是,理解归理解,她绝不会让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
“我不是他们的儿子!”秦月冷声开口,打断老婆婆与老公公的演戏。
老婆婆哀求地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泪水,那么悲伤绝望。
秦月叹了一口气,道:“这对老父母的儿子已经上了前线,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过,我与他们的儿子年纪相仿,所以他们收留了我,让我住在他们家。”
她隐瞒他们儿子正躲在床底下的事实,这是她对他们唯一的报答。
官兵却冷笑道:“谁信啊!”随即吩咐道:“给我将他抓起来!”
“你们干什么?!”秦月惊愕,转瞬间已经被他们抓了起来。
“你怎么不讲理?!”她使劲挣扎,“我都说了我不是他们的儿子,我是云国人!”
“我管你是哪国人,总之你现在在越国,你便是越国人!”官兵阴测测地笑,“将他带走!很好,又抓了一个。”
秦月被他们架着带走,胡乱挣扎之际,只看到老婆婆眼角泛着泪光,愧疚地看着她……
被架着走出了很远,秦月才猛然想起什么,大叫:“我是女……”
还没叫出来,她猛然顿住,看着四周这十余壮汉,默默将喉间的话咽下。
“你鬼叫什么?!”官兵朝她吼。
秦月低了声音,道:“对不起。”
这些在前线打仗的士兵,个个不知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如果他们知道了她是女人,她会面临什么便可想而知了……
更恐怖的是,他们还有可能将她带进军营里,当成军妓……那绝对比上前线还可怕!
上前线她还有机会逃,可若是成了军.妓,那就是无尽的折磨,直至死。
刚才差点犯傻,她一阵后怕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经过几天的行走,这只队伍又陆陆续续地抓了十多个壮丁,然后用绳子捆着他们,将他们带去了越凰交界的地方。
那里是越国军队驻扎的大本营,秦月这些“逃兵”和新壮丁被统一安排在一个军营里,等着训练训练两天便推上战场。
在这个军营里,秦月亲眼看到,每天都不断有伤员从战场上抬下来。
他们各个血肉模糊,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眼瞎耳聋,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尸体了。
一想到他们曾经是四肢健全的大活人,秦月就从心底深处感到悲哀和害怕。
军营里只铺了一层茅草,连被子都没有,将近百余人挤在一起睡觉,秦月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谁一不小心压到她,发现她是女人的事。
这么多天下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生存条件也很恶劣,这些天秦月从来没哪天吃饱过,更遑论洗澡什么的,她甚至感觉身上有了一股隐隐的臭味,不过因为别人身上的味道比她还臭,所以倒显得她身上的臭味并不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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