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听得“嗙珰”一声,容非那厮不紧不慢地又夹出一块肉骨头,将它扔至地上。
听到肉骨头落地的声音,阿猫深情又愧疚地看了秦月一眼,然后……转身奔向那两块肉骨头,大嚼特嚼!
秦月悲愤,原来她连两块肉骨头都不值么……丫的阿猫,你个没良心的狗!
她还没悲愤完,紫阗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看着狂吃的阿猫,朝她挑眉道:“小丫头,你难道……没给它喂吃的?”
冤枉啊!
苍天可鉴,她一日三餐风雨无阻地喂养它好么!只是阿猫那吃货,就算肚子已经饱了,还是对食物有着高度的热情……
“怎么样,查到了么?”容非收起慵懒的姿态,从青石上起身,没头没尾地问了一个问题。
紫阗笑道:“那苏启时敛了那么多财,以前没被人查出,无非是因为他的权势极大,无人敢招惹。其实只要仔细一查,那些贪污敛财的事还是有迹可循,想找出证据来也不难。”
容非听罢,道:“那这件事便全部交由你负责了。”
“你在这里逗着小狗,调.戏着小丫头,却让我揽了这苦差事,我真是命苦啊命苦……”
“嗯,我也觉得这样不妥,”容非指着秦月和阿猫,好心建议,“要不,你挑一个回去?”
紫阗自然不敢挑秦月,也不好意思将送她的礼物拿回去,便只有望了一眼天,说着:“今日的天气不妙,似有下雨的趋势,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罢,只留下一道飘逸的紫色身影。
秦月也看了一眼天空,嗯,晴空万里。
转头,她抱着阿猫蹭到容非身边:“苏启时是谁啊?”
“苏启时是凰后的亲哥哥,世子的舅舅,当今的御史大夫。”容非也不避讳她,对她一一道来,“此人以权谋私,四处敛财,购置田地。还挂着别人的名头私下经商,暗地里做国家统管的贩盐生意。国家的盐铁生意一直是由容夙掌管,想必因了这便利,苏启时才得以将此事发展起来。”
“哦,你是想调查苏启时私下里的这些勾当,然后把火引到世子身上去?”
“也不全是如此。苏启时四处敛财,搜刮民膏,百姓生活也苦。如若将苏启时的罪行揭发,将千顷良田和万贯家财收归国有,再施用于民,也可使百姓生活好过一些。”容非淡淡答。
秦月怔怔。
她一直都以为容非争夺王位只是为了给母妃和自己报仇,兼之他有一颗掌控天下的野心,倒是没想到容非也会心系百姓,从前没过多想到这里,这着实让她有点吃惊,也有点浅浅欢喜。
她的男人,眼里不止有私欲,还有天下苍生。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容非抚了抚她的发顶:“如今五国混战,百姓生活穷困潦倒,苦不堪言。只有早日结束这种混乱时局,才能让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秦月垂下目光,将阿猫抱紧了些。
虽然她不想看到容非逐鹿四国的惨烈战争,但焉知这不是为了结束长痛的短痛之举呢?她不是政治家,不知道哪种情况更有利于天下,但既然容非选了这种方法,那她就只能相信他了。
大约一个多月后,紫阗终于将苏启时敛财的证据全部搜齐了。
那天,据说凰王发了很大的火,当然,那火气也蔓延到了世子容夙身上。
容夙当机立断,便称自己手中关于盐铁生意的账目,都是府中账房管事来计算的,一定是那账房管事做了假账,将自己蒙在了鼓里。
这样蹩脚的借口,凰王那样的人精又岂会看不出来?但他当时却只是撤了苏启时一切职务,将他非法侵占的良田和财产收归国有,却没有动容夙。
这样的结局,秦月以为容非会不高兴,可是他下朝回来,还是和平常一般,并没有半点异常。
倒是她忍不住了,吃饭的时候便同他抱怨:“凰王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容夙也参与了,却不治他的罪。偏袒得太明显了。”
容非却道:“怎么可能单靠这一击便打倒世子。”
“你早就料到了?”
“嗯,”容非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肉,继续说道,“父王自是知道这件事与容夙脱不了干系,但容夙是他从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岂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他?容夙甫一提出账房管事那替罪羊,父王便承了那台阶走下来了。”
秦月脸色顿垮:“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呢,凰王这叫公然包庇。”
容非不由一笑:“谁跟你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真是如此,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力舍生忘死?”
“也是。”秦月点头,特权总是存在的,人人平等的社会只在书里有。
“不过,容夙失去了御史大夫这一靠山,也算损失惨重。况且,出了这事,父王总归对容夙存了疑,他们的父子感情,也一定出现了裂缝。”容非道。
“嗯。”秦月心道也是,要是她儿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囤良田、敛钱财,她心里也会不爽,更何况是九五至尊呢。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由于她没有身临其境,只是听他人转述,所以这件改变凰国朝堂格局的事,就这样轻飘飘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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