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_须弥普普【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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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瞧自己这模样,说无意,简直都是在自己哄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条已是抛开,她还认定顾五哥将来要做官,本就门庭寥落,必要有一门得力的亲族才好,是以不能在一处。

  可是,这并不是她自家的事情,她凭什么替他做主!

  两人之间,从来有商有量,她也一直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仗着自觉晓得以后情况,便万事越俎代庖,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凡事都有变数,连先生都变了,谁又晓得之后还会生出什么不同来。

  怎的到了这一回,她反倒就这样武断了?

  季清菱把自己心剖白开来,直面其中,忍不住觉得自己好笑。

  不过是害怕与自卑而已。

  她此生得了这样一具健康的身体,倒不似前世那样洒脱,时光越久,越不像原本一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反倒变得既患得又患失。而与顾延章相处日久,感情日深,也愈发害怕改变。

  若是他将来见了别人好,后悔了怎么办,自己若是嫁了坏人,后头好歹还有一个他,有地方可去,可若是嫁了他,又能去哪里。

  若是他娶了自己,将来觉得自己不好,却又碍着两人多年情谊,不忍说穿,只委屈度日怎么办?

  昨夜的这些想法,如今看来,俱是好没意思。

  前一桩,若是他都靠不住了,天下间,又还有谁能托付终身。如果最终当真落个不好的结果,也当是自己赚足了半辈子,有什么不划算的。

  后一桩,又哪里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万一娶了别人,一样过得不如意,那又待如何是好?

  想通了这许多,季清菱把桌上各色纸张一收,全数撕成碎片,呼出一口长气,已是下定决心。

  既是从前桩桩件件都是一起拿主意,那这一回,等五哥好了,同他好生谈一回,也一起拿主意罢。

  季清菱站起身来,走到桌案一角,那一处放着一个匣子,乃是昨日装自家草帖并定帖的。

  那一时顾延章房闲杂人等进进出出,她便拿回了自家屋子,此时取出来,见了上头那一个“顾”字,回想起被手把手握着写字的场景,脸面一热,耳朵似乎也跟着热乎乎的,忙把那两张东西重新锁起来,再不敢多看。

  第97章 (给踏秋清的加更)

  季清菱看一回天色,觉得此时顾延章应要休息了,生怕他与那张定崖说起话来便不知时间。

  毕竟他们两从前可是有一种说法,形容二人做起事来是什么都不顾,常常“同出同入,同榻同席”。

  她想去催一回,只是方才做了那样一个决定,不知为何,此时竟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心,十分不好意思见到那一个人,偏是担心他的伤口,又着急相见。

  最后担心压过情怯,季清菱走到床前,自家洗了一回脸,正要出门,后头一阵悉索声,却是秋月爬将起来,问道:“姑娘起了?可是要去看少爷的伤?”

  秋月自瞧破了顾延章的心思,便十分小心,生怕季清菱哪一时有了机会单独同家中少爷在一处,不小心动了女儿心思,届时一男一女,十分难以收场,是以但凡见她有什么动作,身边又没跟着人,便总要自己随着。

  昨夜她被顾延章拦在门外,一直坐立不安的,生怕在自己不晓得的时候,已经闹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得知竟是少爷受了伤,更是慌张。

  她虽没有太多见识,却也听过几场戏,在茶楼见过人说几回书,后来得了福分,季清菱教她识字,那些个诗词歌赋的她是不感兴趣,可话本子却没少看。

  但凡话本也好,说书也好,唱戏也好,里头不是男子落难,女子搭救,便是女子落难,男子搭救,救来救去,一时你有伤,一时我有伤,伤着伤着,便伤到了一处!

  别人是别人,这两位可千万不能伤到一处啊!

  季清菱没瞧出秋月的心思,只点了点头,道:“你且回房去睡罢,把秋爽叫过来便是。”

  秋爽那个傻丫头,毛头毛脑,毛手毛脚的,顶个啥用啊!

  秋月心中暗骂一回,连忙站起身来,稍微收拾了一下,道:“叫她睡罢,我同姑娘过去!”

  她自告奋勇,季清菱自然也不多言,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顾延章门前。

  秋月上前拍门,不多时,松香出来应门,见是她们二人,十分吃惊,忙让了进去,回头叫道:“少爷,姑娘起了,已经过来了。”

  顾延章正伏在榻上,胸下撑着一床叠成方形的被褥,手头悬空,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见季清菱来了,他下意识地便要把书收起来。

  然则已经来不及了。

  季清菱上前几步,把那书抽了出来,瞄了一眼,原来是一本经注。

  她几乎是有些生气地道:“才退了烧,腰间也没好,早上同客人说话半日就算了,好容易歇下来,怎的又在看这个!”

  顾延章听那“客人”二字,心中一喜,又连忙道:“才睡了,方才起来,睡不着,这才拿书来看,还没一会,你就来了!”

  季清菱狐疑地转过身子,看了松香一眼。

  松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全不去插两人间的事情。

  反正多说多错,装傻总行了吧。

  季清菱自然不可能跟书童去确认这种事情,只得把书递给秋月,让其收了起来,又对顾延章道:“大夫说了,要好生歇着,不要费脑费心的,过两日好了再做旁的,岂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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