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不放心,道:“旁的都不着急,只要细细审问,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已有人快马加鞭去往苏杭等地寻那法喜观,至于钦州等地,一应也要去查核,行经之路,总不可能半点东西都不留下来,只是他昨日同我一并入宫,也不晓得究竟有何图谋。”
胡权一早已是把那智信与顾延章在一起时的行事问过一遍,也知道宫中禁卫森严,对方一个“道人”,身边一直跟着黄门,并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此时便道:“当是不要紧,幸而他不炼丹药,陛下也不是那等求仙问药之人,进进出出,并无进呈什么入口之物,只要禀知一声,请宫中有数便罢。”
两人在此处说话,下头人依旧在审问智信,从早间问到晚上,那智信翻来覆去,只捡从前说过的话来供认,一口咬定自家并没有做其余恶事,也不曾犯法,只是不愿在交趾吃苦,才偷溜回京,再问其余,他半点不肯多说,哪怕用刑,也只会哭爹喊娘,说自家当真没有隐瞒。
顾、胡二人等到晚间,不但没有自智信身上得到更进一步的供状,甚至没有从宫中听得任何消息。
胡权早派了人在宫门处盯着,莫说没有人打里头出来,便是进去的人也没有一个,早朝之后入得宫中的两府重臣,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眼下早已过了戌时,比起在公厅中等着,对于胡权来说,自然比不得从岳父那一处打听来得直接,便与顾延章各自回了府。
察觉到宫中情况的,自然不止顾、胡二人。相反,只要是有些眼色的,都晓得宫中定然出了事。
浚仪桥坊中,杨义府正在书房中来回打着转。
他手中抓着一封书信,眉头皱得死紧,面色阴沉极了,仿佛正遇得什么难事不知当要如何处置。
夜色已深,房中并无他人,十分安静,只听得虫鸣之声。
他徘徊了半日,忽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名小厮敲门道:“官人,今日跟着相公出去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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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信封
书房中只有杨义府一人,他自去开了门,急急问道:“大人呢?大人回来了不曾?”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只有范成回来报信。”
杨义府复又问了几句,见从此人口中问不到什么东西,索性让把那范成叫了过来。
范成先是在公署里头随从,后来见得早过了时辰,然则没有一个大臣从宫中回来,他晓得厉害,留了人在公署之中候着,自家则是去了宫门处等,等到天色渐黑,仍是不见人出来,因怕范姜氏在府上担心,便自先回来报个信,可要是问得细了,他也是半点不知。
两府重臣俱是留在宫中,外头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少不得私下四处打探,短短几个时辰,范府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俱是向日与他家往来密切的过来互通有无。
范姜氏只是个寻常妇人,心中早已惴惴不安,她几个儿子俱是在外做官,离得最近的想要进京,也需得两日路程,倒是小女儿并小女婿此时带着外孙女住在家中,她与范尧臣的幕僚并不熟悉,思来想去,只好去问女婿。
杨义府心中早有猜测,只是并无佐证,此时见得丈母娘来问,便掐头去尾,把自家的猜测说了几句,低声道:“怕是龙体有恙……只是眼下不曾得消息出来,并不知晓是什么事情一一多半乃是另立新皇罢。”
又安慰范姜氏道:“大人跟随陛下多年,在朝中功高劳苦,便是新皇继位,想来也当没有什么大影响。”
范姜氏听得女婿这般说,只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全然放下心来。
她虽说于朝政之事半懂不通,到底也与范尧臣夫妻多年,偶有闲话,多少也知道几分丈夫心事,自然知道新皇继位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更知道一句民间老话,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
寻常人家中换一个管事,还能带着下头换一拨人手,更何况上头换一个皇帝,少不得压了旧人,任用新人。
只是以范姜氏的能力,除却在府中等候,也没有其余办法。范尧臣位高权重,平日之中行事谨慎,而今他虽说不在府上,范姜氏耳濡目染,却是晓得自己不好私下打探,只怕生出什么事来,便另叫人去宫外候着,见得一有人出来,便快快回来报信。
此处杨义府同范姜氏解说了几句,眼见时辰太晚,便问安告退了。他出得偏厅,也不回房,而是径直往书房而行,等到了里头,复又锁上门,回得书架前,拖过一把交椅踩了上去,将其中一本放得极高的书抽了出来。
他将那书本打开,里头乃是一份信件,信封上并无落款,只以蜡封口,封口处还有一片叶子沾着。
杨义府盯着那信封看了半日,良久没有动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见桌上蜡烛已经将要燃尽,他终于伸出手去,将那一封信件拆开,将里头的纸页轻轻抽了出来。
纸页只有两张,其中却有一方帕子。
第一张纸上是一首诗,用词隐隐有香艳之意,乃是夸赞半夜女子身姿曼妙,声如娇莺啼,其中还藏头了一名京中知名的官妓名字。
而在那纸的背面,则是以那官妓的口吻回了一首情诗,只叹两人身份如云泥之别,又夸对方才高权重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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