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出去,便定要柳慈等他回来才是。即便柳慈终要和姜家的儿子结婚,他也要在临走前埋下这颗炸弹,他何时回来,便何时引爆。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的不忠,哪怕这不忠是假的。
流言,最易击垮人心。
白斯年回来那年,果然是功成名就,在当年那个老城,他一人手上的资金能抵过半个城。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出现在柳家,拜访柳慈的父亲。他的目的很明确,要迎娶柳慈。可那时,柳慈已经嫁做人妇,女儿也已经三岁。
然而这也不能挡住他的决心,他找人绑了柳慈,将她困在身边。柳慈因为当年的事便恨极了他,虽说她在国外长大,思想不那般迂腐,但这样被败坏名声,且险些坏了她的婚事,她不能不恨。
她下了宁死不从的决心,末了,白斯年倒真没将她怎么样,只是困着她。
可这几日几夜过去,她再一次百口难辩。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清白比白纸还要干净,可是无人相信。
起初,姜耀宗也是相信她的,只是终究挡不住流言。
尤其,这时也无法同新婚之时,还能验明正身。姜耀宗对她的信任,在当年就埋下了种子,这时忽然爆发,家庭顷刻间支离破碎。
而经过这些年,姜家也渐渐落败,不负当初的荣华。他又一惯是清高,忍不住多想,便是以为柳慈定然也无法和他过较为清苦的日子。他自己也无法容忍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在某一个深夜,带着仅三岁的女儿消失不见了。
柳慈疯过,闹过,绝望过,后来被她的父亲带回家,重新做了她的千金小姐。他们搬到新的城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寻找女儿,找了几十年。
得知白斯年住在隔壁小区的那天,她又一次做了噩梦。
“柳慈,我得不到你,就要这世间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的,时间久了,你自然也以为自己非我不可。”梦里的人依旧是年轻的模样,依旧令人憎恶,依旧模样凶狠。
“疯子!”她气得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他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着:“柳慈,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只差你。”
他自认笑得温和柔软,可落在柳慈眼里,却是狰狞可怖。
白斯年毁了她的家庭,毁了她的人生。她后来平静安和,不过是因为随着岁月流逝,癫狂的岁月过去,她渐渐放下了。
墓碑上所用的那张年轻的照片,便是在柳慈被困的那几日,白斯年找人拍摄留存下来的。
……
这桩往事讲完之时,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白慕阳想着余安安应该已经回了公司,而他下班的时间快到,他还要和她一起回家,遂起身准备离开。
“少爷,”钟叔又叫住他,“留下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吃饭,明天我就准备回老家了。”
白慕阳下意识就要拒绝,听他说完后,附和钟叔略显疲惫的神情,到底是转口道:“您要回去了?”
“老爷不在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您可以留在这里,这房子也是爷爷留给您的。”
“不了,”钟叔摇着头,“我女儿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我也该回去了。”
白慕阳不再挽留:“也好,我把这房子处理了折成钱打到您的账户里。”
“这么多年,老爷对我一直很好,少爷……”
“钟叔,”白慕阳打断他要拒绝的话,“您就听我的,这些年爷爷精神状态不好,也就只有您一直陪在他身边,辛苦您了!”说罢,他正经九十度弯下腰鞠了一躬。
钟叔抬手去扶他:“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嗯。”他点了头,在钟叔安排人将菜端上来的时候,走至窗前去给余安安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白慕阳想着余安安专注于看书的时候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并且最近这段时间确然是无人搅扰,她偶尔也会忘记调回来,手机常常维持在静音的状态。他挂掉电话,预备发条信息过去,正好钟叔走来,他便将手机收了,想着早点回去就是。
结果,这一顿饭后,他再没了自主离开的能力。
吃过饭,他又一次预备离开,终于叫住他:“少爷,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您。”
白慕阳眼皮微微掀起,敛去那份温和有礼,声音冷硬道:“钟叔,您的意思我已经清楚,老爷子让您将这桩往事告诉我,不过是想着,两家积怨已深,若有一天余安安想起她奶奶过世之事,再加上这些陈年往事,她未必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但是钟叔,”白慕阳眸色愈深,“我可以让她永远都不必知道,您最好也不要多事。”
这话,却是警告了!
钟叔却是不为所动,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年,大风大浪全都走过,这时便是缓缓道:“余小姐只是生病,她一定会有痊愈的那天。至于这些往事,全在于少爷愿不愿意告诉她。今日我想告诉您的,是您的身世。”
老爷子临走前交代得很清楚,务必阻止他们结婚。
钟叔看得清楚,这是老爷子当年未曾得到,所以嫉恨了自己孙子。他用了一辈子都没能得到的东西,他养大的孩子竟是那般轻易就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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