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疑惑, 可他现下的身份不该多问, 即使问了她们也没有答案, 时谦惟有暂忍满腹疑点,待卫平渊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原本安乐的一顿午宴因卫云琇的几句话而悄然变了意味,众人都各揣心事, 无法真正放松。
宴罢,时谦两兄弟告辞回房。难得出来一趟, 云琇自不会早早回去, 留下继续陪余音。
她对那方盒子可是好奇了许久, 因着时谦在场才没多问,这会子人一离开, 她的好奇心已然忍不住,一再怂恿余音打开来瞧瞧。
余音也不晓得里头有什么,生怕是些悄密之物,不敢贸然打开, 奈何云琇一直催,“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我可是打算待到傍晚再回去的,你真要忍到晚上才看吗?让我也瞧瞧呗!除非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双颊微红的宋余音面露窘态,小声澄清道:“哪有什么秘密, 我所知道的你都一清二楚。”
“那就让我看看嘛!好姐妹不分彼此的。”
耐不住她一再央求, 宋余音终是选择妥协,顺从的将那方盒子拿至桌前当着她的面打开。
入目的是一枚黄白相间的玉坠, 弯月的部分正好是黄玉所雕刻,月间是一只玉兔, 渐变为白玉,瞧着玉质,估摸着应是蓝田玉。
明明是头一回瞧见这玉坠儿,可为何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一直在心底叫嚣?紧盯着玉坠的她不断的在脑海中搜罗,试图寻找关于这玉坠的蛛丝马迹,可思量许久仍未有任何结果。
她问卫云琇可曾见过这玉坠,云琇奇道:“这不是他送给你的吗?我也是头一回瞧见啊!”
摩挲着手中的月兔坠子,感受着它的纹路,宋余音的心仿似浮在半空之中,喃喃道着,“可我总觉得很眼熟。”
“他平时有佩戴在腰间吗?”
摇了摇头,她只道不曾见过,但这图案莫名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纷乱的宋余音干脆将玉坠收起,放回盒中,暂时不再去琢磨,好好陪云琇说说话。
这两姐妹坐在一起,永远聊不完,直至日头西沉,卫云琇才依依不舍的向她辞别,约好了得空再来看望她。
至于那枚玉佩,宋余音也没再多管,往往苦思冥想一件事,总得不到个答案,兴许在往后的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缺失的记忆就会顷刻涌来呢?
每日晨起,时谦都会先与照谦练功,而后照谦再懒懒的回去睡个回笼觉,时谦则进屋去练字静心,期间习惯性抬眸望向屏风后方的位置,除桌椅外,并无人影,时谦这才想起宋余音脚伤未愈,不便前来。
日日被人看着,不得自由,他原本还心存不满,可她不在眼前晃悠时,他竟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心生不安,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分神,继续练字。
恍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时谦并未抬首,想着这个点儿肯定是丫鬟来上朝食,也就没在意。出乎意料的,耳畔悠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整日都这么用功,你就不能歇一歇?”
惊抬眸,便见脑海中的那道身影出现在门口,略施脂粉的她瞧着气色还不错,绣着并蒂莲的粉裳越发衬得她白皙红润,以往对视之际,他都无任何心虚,今日却不知是怎的,许是才刚想到过她的缘故,骤然见到,他竟有些无所适从,但他并未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用闲聊打破沉默,“大夫不是说让你静养吗?你怎的不歇着,还过来走动?”
如此小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我就住在你隔壁,不过几步路而已,没什么大碍。”
“还是得小心些,注意休养以免伤势加重。讲解先帝习惯的差事并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先回去歇着,等伤养好再说。”
闻言,宋余音眉头渐蹙,心下不悦,“你是有多讨厌我,我不过就在这儿立了一会儿,你就一直催我走。”
“……”时谦当即哑口无言,这算是讨厌她吗?并没有啊!关注她的伤势而已,这也有错?“只是不希望你的脚伤更严重。”
“那也是我的事,断不会怪你,你无需自责。我过来也只是归还袍子而已,并不是非要赖在你这儿。”闷闷道罢,宋余音将手中的袍子搁在一旁的软榻上,紧抿着一张唇,转身欲离。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在一起,他能感应到她的不快,想要出声拦阻,却又觉不该,恰逢此时丫鬟进来呈上朝食,时谦顺水推舟请她留下一道用朝食,“反正也出来了,用些饭菜再走不迟。”
“不必了,我不饿!”其实她的肚子已在咕咕叫,但为了面子还是赌气说了反话。绕过桌畔的时谦好言商议道:“一起用倒也方便,要不巧言还得再单独给你端一份,两厢麻烦不是?”
原来他只是不希望麻烦下人?宋余音闻言并未开怀,瞥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你可真会心疼人!”
看透一切的巧言忍笑道:“少爷哪里是心疼奴婢啊!只是想跟姑娘您多相处罢了!这才拿这个做借口,留您在此用朝食。”
时谦不禁有些怀疑,巧言这丫头怎的和照谦一般会窥探旁人的心思,心虚的他干脆吩咐让她到外头候着。
识趣的巧言笑眯眯应声退下,这下轮到宋余音难为情了,不过巧言这么一说,她倒再没想着再走,顺势在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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