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王家子孙,竟然沦落到与猪抢食,与那等肮脏下贱的畜生抢食,她的脸可以不要,但王家的脸呢?真是玷污王家门风。
夜深了,谢武甫一进门就看到王易安坐在他擦过的那根板凳上,一动不动。
“给我铺床。”幽幽的声音传来,语气里面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易安怕是不想活了吧?竟然吩咐他去铺床。
谢武甫没有理她,径直收拾自己的包袱。
“谢家武甫,我的话你听见没?”
谢武甫仍旧没理她,摸索着包里的东西,刚准备拿出那一包地瓜干,却听到身后王易安站起身,用了威胁的口气:“谢武甫,你看我手里拿的什么?”
一看,她手里竟然拿的是他娘给的玉镯,那玉镯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纯度不高,上面有一个小黑点。
但是他娘给他的,且这一点就具有非凡意义。
谢武甫的脸沉了下来,把那包地瓜干丢回包袱。
他还怕她饿着……就王易安那种人,根本就不配吃他娘亲做的地瓜干。
“还我。”谢武甫朝她伸出手。
“你给我铺床。”
“你告诉我,这床还如何铺?”被子,床垫一应俱全,就算她嫌脏,但行李还在山下,没有多余的被褥,还能怎么铺?
“把你的衣服拿出来铺,我要睡在上面。”
“……”他的衣服?谢武甫忍不住冷笑一声出乎意料地从包袱里面掏出多件衣服来。
王易安纳闷,谢武甫竟然没发脾气,乖乖地去拿衣服给她铺,难道真被她气势吓住了?
王易安凑过身去,一瞄,床上的衣服以白青居多,气质清雅,质地上乘……谢武甫作为一个低贱庶子,是不可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越想越不对劲,一看包袱皮,那层繁叠复的精美刺绣,专属于王家的修竹图案。
原来,他铺在床上的是,她王易安的衣服!
因为她要到鹿山书院来读书,所以她娘准备了十几套新料子衣物,这些拿来铺床的衣服,她还一次都没穿过。
“谢武甫,你!”
“床铺好了,镯子可以还给我了吗?!”虽是询问的口气,但语气里一丁点询问也无,相反,是不容置疑,是“你再不还,别怪老子上手抢”的威胁恐吓。
王易安原本想羞辱他来着,没想到折了自己的衣服,正气得牙痒痒,怎么可能让他好过?当即就把镯子往自己手腕里套。
谢武甫没她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亲要给未来儿媳的镯子套在了王家嫡子的手上。
“你拿不拿下来?”谢武甫压抑着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王易安原本还想气气他,但一看到他怒气冲冲过去拿起长剑,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顿时吓得赶紧拔手上的镯子,奈何镯子就跟生了根一样,在她手上怎么也拔不下来。
“谢武甫,你千万不要冲动!这镯子太紧了,拔不下来!”
“要拔下来,还不简单。”
“我是说真的,真的,真的!”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把你的手砍掉,镯子自然拿得出来。”
谢武甫笑。
第8章 四大书院
剑锋锐利,剑身上泛着清冷的光,映照出王易安惊恐的表情,他们好歹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谢武甫真的忍心砍下她的一只手来?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剑已经横亘在手腕上了,由不得她不信。
当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行不通的,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危急时刻,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清雅男声:“王公子,谢公子,可在?”
是江余的声音!
谢武甫说了句“算你命大”,然后回剑入鞘去开了门。
她得救了,忍不住长呼一口气,先前因为太过紧张而憋红的脸,终于得到纾解。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忘记两位公子身份有别,谢兄若是不嫌弃,可与在下同睡。”
“恒之提议甚好。”谢武甫笑逐颜开,转身对王易安说道,“公子,你在这房里可要关紧门窗,省得魑魖鬼魅、精魂离怪都来找你。”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那好,公子慢慢睡,小的与江兄同去。”说完,去床上拿起他的包袱,使劲把那包地瓜干往包袱里塞了塞,就和江余出去了。
偌大的破烂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王易安说不出什么滋味,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再度试着拔了拔,还是没用,镯子仍旧牢牢地套在她的手腕上。
说来奇怪,她的骨架纤细,既然套得进去,那也应该拿得出来,怎么就是拔不出来呢?
她又拔了几下,手被箍得通红,还是没用。
算了。
她合衣躺上床,鼻翼是挥之不去的湿腐味,小蚊虫吱吱叫声在偌大房间里尤其刺耳……谢武甫那人怎么可以对她这般无情?
暗夜情绪滋生,她思绪万千,一夜无眠。
正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声音充斥耳边:“该上路了。”
眼前一条幽深黑暗的小道,迷雾重重,她挥开眼前的雾气,看到两个高大的黑影,一个是马头人身,另一个是牛头人身,那个牛头穿的是皱巴巴的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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