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王易安杏眼圆瞪,大声呵斥低头看自己湿了胸膛的谢武甫:“狗奴才,有你这么赔礼道歉的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若念在我们主仆一场,赶紧跪下给这位公子磕头认罪,兴许他大发慈悲就能饶过那。”
骂完谢武甫,又笑着和颜悦色对其他人说:“诸位, 我以前的这位书童就是脑袋有问题,一根筋扭着,始终转不过来, 须得像畜生一般打骂才学得乖,我今日管教他, 你们可千万别为他说情, 纵使今日我二姐大婚, 也煞不走吉利,无甚影响……你们可千万别为他说情!”
“够了!”王易安的娘亲站起低斥一声,“今儿可是兰芷的良辰吉日, 谁都少说几句,美芹,少胡闹, 坐下。”
王易安还拧巴着,不罢休。
皇上见此终于不再浅笑了,做回和事佬,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良辰吉日,息事宁人。
王易安听了此话,面上很是不高兴,但鉴于皇上发话了,不得不乖乖坐下,临坐下前狠推了一把谢武甫,不留情面道:“狗奴才,还不滚,欠收拾呢?可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哼哼!”
谢武甫敛住情绪,走出几步,却听到王易安还在说话。
她说自己从小就喜欢马,经常待在马棚,对管理畜生很有一套,比如什么时候赏一鞭子,什么时候加点好草料,她都很有经验,在座的各位家中若有桀骜难驯的马,大可交由她处理,过几日保管治得服服帖帖。
紧接着她又说道,其实驯马和驯人本质上相同,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反复运用几次,就能让那些畜生对身为主人的她,死心塌地。
别看这个谢武甫眼下对她颇有怨言,但过几天,给他赏些东西,语重心长地说上几句“心里话”,肯定又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去做牛做马。
旁人对王易安这套说辞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一个个打开了话匣子谈论起自己府中的事,互相交流用人的经验,谈得不亦乐乎。
王易安趁他们注意力没放过来,假意碰掉了筷子,蹲下身去捡,趁机偷瞄谢武甫。
那落寞又受伤的背影是怎么回事?
他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他好才说出那些话的吧?
话虽是有点难听,但其实是为了解救他呀!
不然她为什么跟泼妇骂街一般,在皇上和众大臣面前丢尽王家的颜面?
…还不知道爹娘回去后会怎么教训她呢?
他怎么能生她的气呢!
她当即决定要去看看,向他解释清楚,让他别多想。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生疑,她还是等到宴席结束再去。
等亲属都坐到堂里说话,喝茶消遣时,她假托个出恭的借口,去找谢武甫了。
这明明是太傅府中,不知谢武甫回来的这几月发生了什么,竟会到这里做事?
谢武甫既然担的是端茶送水布菜职责,应该在灶房附近。
向过路的丫环询问了灶房的具体位置,王易安就去了,在不远处的后院见到数十个奴仆围坐成几桌,热火朝天地吃饭,王易安忍不住扫了几眼,没见着谢武甫。
她估摸着谢武甫也不会跟他们一起吃,便继续向前。
隐约看到个高大人影推门进了灶房,王易安想也不想地跟上去。
带上门,谢武甫背对着她,动也不动,好像知道她会来,在等着她一般。
她欲上前,谢武甫却阻止了她,语气里满是疏离:“你别过来。”
“谢武甫,刚刚是我对不起你,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但那也是情势所逼,没办法。我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明天爹娘就让我回书院,我旅途奔波,那么怕累的一个人为了见你还是来了,你真的不会因为刚才的那席话而生我气吧?”
谢武甫仍旧背对着她,没答话。
王易安自顾自地上前,继续说:“你的娘亲还好吗?你怎么会到太傅府来做这、这等……事?我心中有好多疑问,你、你就别生我的气了,跟我说句话可不可以嘛,实在不行,你用那的刀捅我也行啊,只求你说几句话,别不理我呀。”
王易安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下贱营生”四个字咽回去,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极尽低声下气,生怕又惹着了谢武甫。
她希望他吵她、骂她,但就是不希望他什么也不说,用冷漠疏离凌迟她,她最怕这个了。
“对了,上次你回来时,我不是说等下次见到你时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吗?其实……”
谢武甫转过身来,出言打断,赶紧拦下她的话头:“别说了。”
“呃……上次你说我怀里揣了软乎又暖和的馒头,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要说清楚……”王易安一本正经,正要说什么,发觉谢武甫涨红了脸,眼里闪烁不定,立即话头一转:“诶,你怎么脸红了?不会是气疯了,要打我吧?”
王易安赶紧跑过去,把明面上看得到的菜刀都拿起来,开门丢出去,对上谢武甫的视线,尴尬地笑:“我刚刚说让你用刀捅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这刀放在这有点碍眼,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把它丢出去,哈哈……”
“谁呀,好好的菜刀丢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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