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辉别提多失落, 给吴宇泽打了几通电话这厮都没接, 第二天回电话, 冯清辉已经在异国他乡度蜜月。友情这事最忌讳一头热,大概冯清辉把人当朋友,这人却把她当炮灰。
许是今天念叨了他,到晚间吴宇泽就来了电话,电话中很嘈杂,十有八九是在酒吧会所这等地方, 他的声音穿过话筒很陌生:“我在KT会所,今晚几个发小小聚,就差你了, 要不要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冯清辉隔了几秒才说,“听我妈说你要订婚了,这是单身前的狂欢?”
他的声音夹在混乱的噪音之中, 不甚清楚,冯清辉好似听见他“嗯”了声,但又不是很确定,这反应让冯清辉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很唐突,不知从何时起,两个无话不谈的发小尴尬如此。
冯清辉到地方,乌泱泱的人头中瞧见吴宇泽,两人隔了一段距离,灯光一直在不断闪烁,她并没有选择走过去,瞧见别得熟悉的面孔,直接找了位置紧挨着坐下,吴宇泽唱完点的歌才朝她走来,刚一靠近她就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他居高临下看她,冯清辉不解,奇怪地僵持着。
忽然,他俯下身大声说了一句,他说这里太吵,我们出去说说话吧。
冯清辉点头,拿着外套跟随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声音隔绝在身后,夜晚有些冷,他回过身帮她穿外套,冯清辉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睇着他看。
“我要结婚了,挺没意思的,”他先开口,话语中没多少起伏,“你这两年怎么样?跟顾初旭感情生活如何?”
冯清辉笑了笑,学着他的语气:“就那样,也挺没意思的,生活不就是这样。”
而后两人开始围着水榭假山绕圈,他描述这几年的见闻,冯清辉则更关心他订婚会不会太仓促,张了张嘴,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问,从哪处问,他猜出她的心思,主动说:“别人介绍的。”
他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冯清辉双腿发麻,脚踝被高跟鞋摩的有些痛的时候,两人才回到包厢。冯清辉出门的时候跟顾初旭发了条消息,她说今晚跟朋友出去玩,很晚才能回,事实证明冯清辉所猜没错,他们有彻夜狂欢的打算。
玩一宿这样的事,冯清辉大概只有在初高中才敢任性,那时跟着吴宇泽这损友去网吧打DOTA,成绩从全班前十一度掉到前三十,被老班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做思想教育。
回家后冯佑军在旁安慰:“没事,丫头,你睁只眼闭只眼学的成绩也比你老爸当年有出息。”
田瑞兰在旁跳脚,让其闭嘴。
冯清辉没想到她手机停机,跟顾初旭报备的消息没有发出,她喝了两瓶青啤,跟吴宇泽玩骰子玩到后半夜,抵不住疲倦与酒精的作用,趴在沙发上睡了。
她还做了个春/梦,与顾初旭毫不相关并且发展到不可描述地步的梦,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背嘴角有口水,潜意识的悸动仍旧持续,她甚至有些失落醒太早。
吴宇泽刚送完朋友,两人面对面而坐,他合着手眼神平静的看她,等她彻底清醒才说:“你的手机一直震动,在你包里,我没接,怕被误会。”
冯清辉攀住脖子来回活动筋骨,听他这么说顿了一下,“几点了?”嗓子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包厢除了他两个,还有三个正准备走,以及一个在收拾卫生的侍应生。
冯清辉等不及得到回答,扭身去包里翻手机,瞧见屏幕上十三个未接电话莫名胆寒,拿在手里反而不急着回复,还有某人几条看不出情绪的消息——
“在哪”
“怎么还不回来”
“看到未接第一时间回电话”
最近的一条是凌晨三点半。
“夜不归宿不应该打电话说明一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婚”
这条隐隐带着不耐烦,冯清辉看完更加不知道怎么回复。抬头瞥了吴宇泽一眼,压下不安无所谓笑笑,“我老公的电话,大概是炸毛了。”
吴宇泽已经叫了出租车,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提出先送她回去,车厢里各自沉默,相互没一句交谈。
好像从那次分手饭的恐吓后,冯清辉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顾初旭某些时刻,或者是在某些事情上特别执拗,就像电话打不通,他会一直打一直打,而作为成年人我们都知道,当对方没有接的时候,要么有事不方便,要么没看见。但等到对方看见或者忙完事情的时候,自然会第一时间回电话,所以根本没必要这么较真儿。
冯清辉到家后,客厅没开灯,她借着微弱的光芒,轻手轻脚合上门,刚换上鞋直起腰,发觉沙发上有黑影子,一动不动坐着,她打开灯,看见犹如神邸一般,冷冰冰眼神的男人,他穿着浅色衬衫,袖子卷在手臂上,露处隐藏在皮肤下的青筋。
“看见未接电话了吗?”
冯清辉“啊”了一声,把手中的包扔一边,舔了舔唇才说:“……看见了。”
顾初旭等了她几乎一夜,从着急到愤怒再到此刻的平淡,他先是打电话察觉停机,帮她充上钱,而后继续打,等待,再打,如此循环。期间拨通了他所知道联系方式的,近期内跟冯清辉走的比较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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