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委屈的地方开始低声哭泣,恰好就在这时冯清辉的手机便响了,她尴尬笑了下:“不好意思。”
然后看也没看就关机了。
握着钢笔想了想,“你觉得自己在为了谁奉献牺牲?”
“我家人。”
“你一年收入多少?”
“二十来万。”
冯清辉递过去纸巾,“还有个弟弟对吧?”
对方擦了擦眼泪,有些话欲言又止,到嘴边改口又说:“我时常觉得自己委屈,想起过去的种种事总要哭一场,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觉得委屈,后来工作了,知道赚钱的艰辛,就特别介意。”
“介意什么?”
她眉头蹙起来还是没回答。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冯清辉送她离开,临出门嘱咐了两句,站在大厅走廊里伸了个懒腰。
刚想把房门关上叫展静一起到外面小吃街吃午饭,抬头瞧见自己咨询室门旁边,此刻头顶上方有些不对劲。
她站的位置刁钻,头顶正好竖挂着绿色的门牌,写着“心理辅导室”五个正楷字。
她仰着脖子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刺眼。
小王正好走过,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带着笑容过来。
冯清辉抬手吩咐:“把这个门牌摘了,换个别得颜色。”
小王愣了两秒才反应:“为什么啊,我看着挺新,绿色多好啊,生命的颜色。”
“我不喜欢,你喜欢送你了。”
冯清辉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开门进咨询室,留下他一脸狐疑。
这半年咨询室逐渐红火,大部分是上半年积攒的客源介绍来的,网上在线咨询的人也有不少,冯清辉一般都会建议过来一趟面对面交谈,因为可以从举止神态和眼神更好把控病人心理活动。
她回过头才想起来有人找她,这时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她吃了午饭回来,正准备写上午那位女士的病历报告。
看到是李凡硕的电话,犹豫了两秒才打过去,直接问:“找我有事吗?”
那边顿了下,两秒后语气带着恍然大悟:“刚才顾总借了一下我的手机,大概是他打的。”
他笑着:“怎么,又拉黑了?女人是不是都会这招,你这个月说什么也得给我交二百块钱的话费。”
冯清辉不跟他开玩笑,也没心情,“找他去要。”
“我哪敢,他可是我老板。”
“你有什么不敢,你连他老婆都敢调戏。”
一句话堵得李凡硕哑口无言,笑了一阵自我缓解尴尬,指责冯清辉说话不好听,太噎人。
最后才恢复正经:“我跟你老同学我才提醒你,别闹了,伤感情。”
冯清辉说:“你觉得是我空穴来风吗?”
李凡硕迟疑片刻才说:“苏助理确实比之前爱打扮了,跟刚来顾总身边做事的时候不一样,今天还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戴着个洋气的小帽。”
冯清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胸闷气短。
“但也不排除工作后有钱了,经济条件好了所以舍得包装自己了。穷学生穷学生,刚毕业的时候肯定朴素。”
第3章
李凡硕顿了顿又说:“那我哥事后如何表态?”
冯清辉沉默不语。
他猜出来,咬牙切齿状:“那是得闹,使劲闹,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得让他知道错哪了。”
“……”
李凡硕流连花丛中,很了解女人,跟冯清辉相识多年,自然也了解冯清辉,她生那么大气,苏助理顶多算个□□,真正惹恼她的,极有可能是顾初旭事后态度。
话赶着话,一发不可收拾。
搞不好陈年旧帐都得翻出来见见太阳。
冯清辉挂了电话,翻开骚扰拦截记录,还真看到顾初旭上午时间的电话,紧挨着两个,前后就差了一分钟。
其实冯清辉并没有那么复杂,她如果不表明态度,指不定小助理下次坐的地方就是他大腿根了。
李凡硕轻飘飘两句话,不仅没起规劝作用,反而让她心中一阵恶寒。
李凡硕跟冯清辉、顾初旭都是同学,大学校友,前些年顾初旭去外省基层锻炼,也都是李凡硕陪同的。
顾家在东峪市有些产业,是做实体经济的,顾初旭又是学金融出身,所以熬了几年就回来打理家业。李凡硕是个草根,同样的学历同样的锻炼,不过也只能在顾初旭手下做事。
除去三年婚姻生活,其实她跟顾初旭婚前还有将近七年的感情积累,他们是大学年少时的感情,相爱相知,珍贵也真挚。
这么一回忆,还真是人生苦短,岁月无情。
所以冯清辉以糟糠妻自居,也没什么不可以。
晚上准时下班,她掐准最后一刻钟。顾初旭一下午都没动静。
昨日一场雨下得空气潮湿,出门迎面一阵小风,虽然湿润清新,但也夹杂着低气温。
她刚回身把门关好,听见车笛声,扭过身就看见熟悉的车牌号,黑色低调的车子,在一堆车里很不起眼。
不过毕竟是自家的东西,就像养熟的阿猫阿狗,车子每个细节都记得住,所以打眼就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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