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宗轻哼一声,没说话。
“总之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回了二楼雅座,面对这些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咚!
味芳斋掌柜从床上滚了下来,额上冒出了无数细碎的冷汗,慌忙用手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他总觉得听见了衙役上门抓人的声音,伴随着衙门门口大鼓咚咚的响声,还有伙计咚咚的砸地板声。
真是的,大中午,不好好想点别的,就做这些令人慎得慌的梦。他又抹了一把汗,拉开窗帘,结果真的听见有伙计砸地板从一楼砸到二楼,继而来砸他的门。
“掌柜!!!掌柜的!!!”
“敲敲敲,敲什么敲,衙门来抓人还是阎王爷上门啊?!”
掌柜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个踉跄,他打开门,刚想咆哮两句,却被涌入的衙役吓破了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名伙计被推到一边,两股瑟瑟发抖。
味芳斋掌柜底气非常不足地高声道:“各位官老爷,今天来小店是,是要……”
“抓人。”衙役一拥而上,将味芳斋掌柜团团围住,掌柜头脑一片空白,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半句话说不出来。
衙役不客气地把人架起来,刚来拖着往下走的时候,掌柜疯狂挣扎起来。
“等等!你们不能抓我!我什么都没有干!对,我什么都没有干……”
在味芳斋一楼大堂吃饭的客人们被蜂拥而入的衙役吓地筷子都掉了,见这些衙役纷纷往二楼走,有些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摸摸跟在后头,看见衙役把掌柜压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众人纳闷道。
那边一人将人从头到尾分析下来:“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怎么会被官老爷逮着。最近新上来的这位官老爷公私分明的很,你们还没看出来?”
附和的人咂舌道:“这些天这些酒楼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没一个安分做生意的。”
味芳斋掌柜没敢把衙役用力推开,只是低头哈腰求爷爷告奶奶:“几位官老爷,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小民真的什么都没干,正安安分分过日子呢!”
正面对着他的衙役面上一抽,掌柜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就像是前些日子刚在酒楼里看见过的一样。
他正想问一句官老爷是否在小店吃过酒时,有人从人群后面越众而出。
掌柜定睛一看,大惊:“林——林掌柜!”
林年面色冷淡,眉眼清冷宛如冬日初临的雪,她同样礼貌道:“掌柜的。”
味芳斋掌柜看了看衙役,再看了看林年,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慌忙摆手:“林掌柜,我们两家酒楼之间的恩怨,不过是生意上的一点小摩擦,用不着喊官老爷来……”
林年眼睛往后一瞥,陆光宗从后往前走一步,带出了一个熟悉的伙计。
是那个想要跳槽到林家酒楼的伙计,正垂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味芳斋掌柜的脸,掌柜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们……”
林年从容道:“掌柜的若用公平手段,我林年就算输了,也心服口服。但若暗地里用些下作手段,便不是正经生意人所为。”
她一个眼神示意,正瑟缩的伙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看着眼熟的很,掌柜记得,他之前连夜将这个小罐塞给厨师,叮嘱他们一定要在做菜的时候,把这个放进菜里。
厨师刚开始十分不愿意,但被他用工资威胁,还是不得已闭着眼睛放了。
这罐子里头,不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掌柜脸色一变,猛地抬起手来,指着伙计的鼻子:“我这么全心全意信任你,你居然联合外人,用莫须有的罪证嫁祸于我!”
被人骂了一通,伙计的反应强烈极了,也没有垂头,直接迎上去:“这本来就是你给我们的!现在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对的?!我真是忍你很久了,动不动就是骂一句,拖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怎么样也不发,口口声声说让所有人都一起吃肉,但自己揽走所有的油水,一点不叫我们活!”
“我怎么不叫你们活了?我不是说了下个月就发工资……”
掌柜的话还没说话,立刻淹没在一群群众的嘘声之中。
“这么久没发工资!你叫人家吃西北风?!”
“这么大的酒楼,居然不发工资!”
“所以那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打开啊!打开看看啊!怕什么!”
掌柜心脏几乎要停住不动,他“嗬嗬”两声,有痰卡在嗓子之中,说不出来话来,伙计闭着眼睛打开罐子,周围人挤过来往里面一瞧,半晌说不出来话。
许久,有人尖叫一声:“天啦!罂粟壳!”
这个时代虽然对这些有毒的、能上瘾的植物没有太多的认知,但这类植物……却基本是人人都知道的!
味芳斋掌柜狼狈地被压出酒楼,一身鸡蛋臭味,蛋清湿哒哒地往下滴着,在街上拖出一路痕迹。身后追出来无数愤怒的食客,振臂高呼要他给个交代!
有人还试图把酒楼的桌椅从大堂挪出来,就往他身上砸:“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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