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站在田埂上,闭着嘴,不笑出声来,等陆光宗委屈地转过头向她寻求安慰时,林年一瞬间换了平静的表情,招手让他上来。
“你倒是上来看看你的成果,”林年弯起唇角,“就算我没见过多少人干这档事情,但你总归是其中最鹤立鸡群的。”
陆光宗上来一看,好家伙,说好的笔直插秧,硬是被陆光宗折腾成了波浪线,前边插上去的秧苗东倒西歪,后边有些做熟了,秧苗勉强能立在田里,但看那倾斜角度,感觉下一秒就要扑倒在田里救不起来。
别人插坏了秧苗,顶多是有一些歪斜,还不打紧;陆光宗插秧,那叫一个诗意,愣是把它干成了规矩的波浪线,左弯一条,右弯一下,甚至能称赞一声,这波浪画的齐整,好看!
可是这不是在泼墨作画,这是在插秧啊!
陆光宗嗷一声蹲下去,不敢抬头见人,林年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最后她道:“没事,凡人第一次都是没法入眼的,做文章也是这样,种田也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里。”
“可是这是姐姐的地儿,把它弄成这副模样,救也不容易救了。”陆光宗闷闷道。
“这哪是我的地,明明是小郑爷爷留下来的……”林年说到一半闭了嘴,重新安慰起来,“我们家就你一个长工,要是你不干了,我可怎么办?”
陆光宗瞬间站起来下田:“姐姐放心!姐姐神通广大,姐姐家的长工也神通广大!”
林年看着他再次种出一排波浪线,陷入沉思。
不然,就放弃种田,种些别的容易种又容易熟的?
黄瓜怎么样……好像小番茄也容易卖……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光宗得意洋洋地把林年领到田里,指着里头整整齐齐的秧苗说道:“我昨天便说过,长工都有不为人知的神通——姐姐看,这便是我的神通!”
林年定睛看去,这些秧苗,包括最初的那一排波浪,全部被扶正了,重新插秧,横是横,竖是竖的,一点看不出来昨天那凄惨模样!
林年惊道:“这是你干的?昨天晚上我听见你大半夜不睡觉的动静,就是来干这些来了?”
陆光宗得意极,一直在笑:“我昨天一放神通,一切都平整。两个时辰的功夫,田里的活就干好了!”
所谓神通不过是,他仗着自己的身份,把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全部拉了出来,紧急讨论并学习了一下隔壁的成果,几十个人齐上阵,陆光宗待在里面浑水摸鱼。
不过林年一点不知道这些,她还以为陆光宗真的一夜之间突然开窍,将田打理好。
她想了想种田需要的时间,再想起今天吃早食的时辰,不由惊觉:“那你早上是不是起来太早了?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一阵?”
昨天不过是干了一小块的活,陆光宗便哎呦哎呦地叫起来,撒娇说姐姐要休息一下,林年让他上来休息时,这人反而不听,胡言乱语一捅,大致意思还是先干好再休息。
这么一大块田,必定是陆光宗熬夜干的。
林年见他眼下青黑,心中一片柔软,出口语调也温柔了不少:“早知道这样,我就晚点叫你起来了。”
“姐姐心肠好,全天下人都知道,”陆光宗日常吹一句后,摆摆手,“我常年习武,自然不惧这一点劳累的。姐姐若是信不过我,今天也可以看我把另一块田种好。”
第八章
陆光宗吃准了林年不会那么狠心,将他再赶下去种田,事实也是如此,林年有些站立不安,总觉得心下不踏实,仿佛在剥削人家一般。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林年指了指田边的东西,“这些我来收拾就好。”说罢她小心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腕,伸手去拿那些农具。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人截了胡,一双手从边上伸出来,陆光宗抄起农具扛在肩上,端的是公子倜傥少年英气的仪态,拿着沾满了泥巴的农具却也不违和。
“还是我来吧,弄伤了姐姐就不好了。”陆光宗自然道,转身往回走。
林年跟在他后头走了几步路,心里嗨惦记着陆光宗辛劳了大半夜,犹豫片刻说道:“还是分我些东西吧,看你扛的劳累。”
陆光宗笑嘻嘻地回头,眉尖俏皮地挑起:“姐姐莫不是忘记了,我是练过武的?”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停下脚步,找了一块空旷结实的地面,从一摞农具里分出一把来,单手握着柄,递给林年:“姐姐就拿这个吧,这个最轻了。”
林年的视线从他肩头那些笨重的农具上掠过,想着,陆光宗走路轻松,扛这些东西也不怎么费力。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总不会一点力气没有,区区一把农具,怎么都还是拿的动的。
“你也别小看我,家里那么重的锅,都是我自己拎的。”林年笑着回了他一句,伸出手去接,谁知道陆光宗松手的那一刻,一股沉重的力道从手上传来,这把农具仿佛有千斤般,直直往下坠,林年反应不过来,转眼间就要砸到她脚上!
“啊!”她短短惊呼一声!
陆光宗早就意料到了这种结果,眼疾手快地把坠落的农具接了下来,林年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才把脚往后缩,喘了一会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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