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不顺眼呗,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姐姐一样,有一副慈悲心肠。”
这小子还一点不认,全靠满嘴谎话撑着。
林年笑着摇摇头,举目四望看见不远处的木桌上还放着郑墙刚用过的茶壶:“话都先在肚子里打打草稿。”
“你必定做了什么,才引得人家老伯打你……不然,寻常人家哪里会注意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干什么的人?”
“……他眼睛不好使,跟一般百姓都不一样。”
林年问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实在撬不出来话了,才停下来。
一旁的郑墙终于插上话来,他问陆光宗:“陆兄,今天要和林姑娘一块儿住我家……客栈吗?”
第十一章
陆光宗道:“当然要了,姐姐住哪里,我就住哪里。是不是呀姐姐?”
林年道:“大哥客栈刚入手,定有众多杂事要做,年不好在这里打扰大哥。至于这位长工,脸皮厚如墙,风吹雨打什么不在话下,随便找个桥洞睡睡也无妨。”
“姐姐——”陆光宗一惊,拖长了腔调,“姐姐怎么这么不心疼我?还要光宗去睡大街?”
“不碍事不碍事,墙白天刚把楼上几间客房收拾出来了,给姑娘和这位兄弟住一晚上,不碍事。”郑墙笑道,筐筐从林年膝盖上爬下去,囫囵个儿扑向他怀中,郑墙也顺势把小儿子举了起来,“筐筐要不要姐姐留下来住?”
筐筐嘴里呜呜地晃脑袋,重新把手指塞进嘴里,郑墙给他擦了擦下巴,郑重其事道:“看,筐筐说要姑娘留下来。”
林年:“……”
这句话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见。
“那就……打扰郑大哥了。”林年只好无奈道。
郑墙给他们的房间不是紧挨着的,但朝向不错,因此林年打开窗户后,能看见窗户外边一轮明月升起,厚厚夜幕悄然而至。
她转身回到房间里,点亮一盏灯,发现郑墙颇有新意,给墙上添了一个小小的架子,里面放了几本书,林年随便抽出一本看,是市面上关于官场的一些议事小书,里面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的篇章,不过即使是林年这样深具后院的人来看,大部分也是不准确的。
现下摄政王把持朝政,较之前以来,对民间议政的限制要放宽了很多,以至于这类原本只能手抄几本友人间流传的小册子,现在都能大剌剌地印出来供人参观了。
林年看了几页,没有多少值得细细品鉴的部分。不过,虽然眼光不怎么样,写书人的切入点却是新极妙极,上来没有直接拿现有的事情说话,而是从百姓熟知高官身上说起,谈他们幼年事迹,谈他们上任后干的实事。
对于正经一些,两袖清风的官吏,笔者也只拿他们的正经事儿说话;而不太正经的官吏,笔者则从他的大老婆,小老婆身上下手,先在后院妇人身上绕一圈,把读者的心勾起来之后,才笔锋一转,转到本人身上。
林年瞧着有趣,这里细细地看了一段,在心中称赞,这位写书人猜测后院妇人生活,猜得倒是准的很,可惜没准到应该准的地儿上去。
她继续往下一翻,见笔者停了上个官吏的话头,直接将话题引向了现在的摄政王身上。
林年对摄政王毫无印象,不过也对笔者的勇气表示敬佩,她只一眼,便看见笔者大书特书:“这位摄政王,别的没什么好讲的,只有上个月生出的一件事情。”
这是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却被一位无名笔者晓得了?
“他拒绝了侯府嫡小姐,放话说,要娶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庶女为妻!”
林年挑眉,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件事情她还是有点知道的,毕竟嫡小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侯府的人估计都能听见一点风声。
“侯爷肯定不乐意啊,各位大人想想看,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却被狠狠拒绝,这可是把侯爷的面子摔在地上用脚踩!可是侯爷也没法子,面前坐着的,可不是那些面团官吏,而是把持了朝政的摄政王!”
“侯爷就问,怎么会看上了这位深居闺阁的林小姐。摄政王道,这是因为,他们在几十年前,就立下过婚誓,有交换过两家信物的!”
林年猛地咳嗽了出来,她被自己呛到,连忙满上一杯水,好不容易才续了口气。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门婚事在身?那夫人还这么轻易地把她赶到乡下来,不让回去,这是打什么主意?
有些事情不敢多想,林年正打算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有人在窗户外头!
她放下书,不用多想,定是某个不看见姐姐就不乖乖休息的人。
窗户被推开,果然,窗外是笑意吟吟的陆光宗,他穿着一身粗布衣,长发上的发冠从来不规矩地束在头顶中央,而是歪歪地斜在一边。
长工一只手肘拄在窗台上,脸庞如玉,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道:“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林年瞥了他一眼,作势要关上窗户,陆光宗欸欸地叫起来,硬是用脑袋抵住窗户,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往前伸,凑到林年眼皮子底下:“姐姐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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