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夜色降临,陆光宗拿出小灯来点亮,放在桌子上,林年随手拖过来一把椅子,打了个哈欠。
“姐姐要是倦了,早些睡吧。”陆光宗低声道。
林年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些透明泪水:“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觉得要发生点事情。”
“哪有这么多事情好发生,姐姐放心,光宗把一切都摆平,姐姐只管睡个好觉。”
林年瞥了他一眼,陆光宗信誓旦旦地保证:“光宗比姐姐高,天塌下来都是我扛着,姐姐莫怕,砸不到你的。”
天色刚亮,敲锣打鼓的声音从镇子的一个角落里响起,震醒了镇上的大部分街坊邻居。他们抱怨几句爬起来,见是一队提亲的队伍,抬着两三箱东西,向镇门口走去。
这队伍穿过市镇,穿过村口,走在最显眼的道路上。
村里有很多人要干农活儿,这个点差不多都起来了,不然是扛着农具出门,不然是大口吞咽自家婆娘做的早食,见不远处传来响亮的声音,不由得问一句:“这是谁家来上门提亲了?”
本来提亲在这个人不多的小村子,便是一种能引得众人围观的大事,然而自家婆娘跑出去,再回来时,脸上表情复杂。
“说说说,不说拉倒。”他不耐烦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搁,发出响亮而沉重的响声。
女人皱着眉头,冲他冷笑一声,随即道:“这些人怎么来了,这是要来祸害哪家的姑娘?”
“总归不是我家的,怕什么。”男人又倒了一碗粥,呼噜呼噜喝下去,“是上门提亲?这动静可真够响的。”
“是那群不安分的流氓,你的心也大,安安分分坐在这里不挪屁股。”自家婆娘卒一口,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出门看看。
果然是这群人尽皆知的地痞流氓,今个儿不知道是看上了姑娘还是自顾自发疯,一个个竟然把自己折腾出一身能看的模样。
为首的那个正是当时,喝醉了酒要来堵林年的,特意挑了两箱自认为长相不错的彩礼,便叫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林年家走。
那婆娘见情况不对,她趁着没人注意她,全都围着提亲队伍,偷偷溜到林年家后门,敲响了房门。
林年刚起,正对着镜子梳头发,慢条斯理地挽着发鬓。
她其实也听见了远处嘈杂的声音,不过提亲这件事自古有之,没什么好在意的。她把木簪子从小盒里拿出来,便听见有人敲响了她家后门。
林年匆匆把簪子绾上,开了门,来的婆娘直奔主题:“年姑娘!你今天当心点,有人要来找你麻烦!”
林年惊奇道:“王姨?”
“我刚才啊,瞅到那村头来了一群上门提亲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可我们这里也没多少待嫁的姑娘,我看他们那架势那方向,就是往年姑娘你这儿走的!”
第二十七章
怎么会有人突然上她这儿提亲?
还不等林年问清楚,王姨叽里呱啦把外头的情况抖了个干净,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说是要再去看看那边怎么样。
林年一愣神,王姨便快步离开了。
她关上门,正巧陆光宗从里头出来,见她站在原地,挑眉问道:“姐姐,刚才有人找你?”
“是王姨。”林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难道说有人上门向她提亲?但事情还没发生,说不定是王姨看走了眼,但不说又感觉容易出事。
她略微一思考:“王姨来跟我说外头有支提亲的队伍,正在往这边走。”
“好吧。”陆光宗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兴趣向来是系在林年身上的,“那我去田里了?姐姐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虽然每天林年顶多说一句“早去早回”,但不妨碍他仍然期待这个时候,现下便双眼发亮地看着林年。
然而林年道:“你先等一下。”她停顿片刻,“先等那支提亲队伍过去吧。现在外头人多,你扛着锄头也不怕砸到人。”
陆光宗惊喜道:“姐姐还会关心我有没有砸到人?”
“再说了,不过是支提亲队伍,又不是来迎亲的,没那么大讲究。”陆光宗放下手里农具,从窗户里往外张望。
提亲队伍越近,陆光宗脸上神色越不对劲,等到队伍停在林年家门口时,陆光宗脸已经黑了。
林年暗道这事情过不去,她起身安抚住扛着锄头就想当长刀的陆光宗,等外头人来敲门。
“年姑娘?年姑娘?!”是一道陌生而热情的声音,林年并不认识,不过听这架势,这态度,不外乎是说亲的媒婆。
林年冷笑一声,把陆光宗重新压下去不让他起身,自己穿过小厅去大厅,打开房门。
门一开,外头浩浩荡荡都是人,有敲锣打鼓的,有提着木箱子的,有看热闹的,有媒婆,还有几个十分眼熟的人。
还有个关志行。
他正站在队伍的右前方,露出慈祥的笑容,向林年拱手行礼。
林年强制自己不露出嫌恶的表情,她装作自己没看见这一礼,冷淡问道:“这么多人,聚集在我家门口,是有何见教?”
媒婆试图挤进屋来说话,被林年不着痕迹地挡住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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