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被他派出去找乳娘和购置物品,小七去喂马,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脏。”宇文凌澈将手指用力抽出来,谁知小家伙又开始嚎啕大哭。
都说小孩子最可爱,但他瞧着这小家伙哭得时候更丑了,青紫的脸配上一脸的褶子,眼睛耷拉着像只哈巴狗,明明她母亲十分美貌。一想到她亡母,宇文凌澈便心中微微一动,觉得她也是个可怜孩子,自己怎么还能嘲笑她丑,真是混账。
于是拿出一方洁白的绸帕,将手擦拭干净,伸到她嘴边,见她又抱起来放入口中,哭声戛然而止。
宇文凌澈瞧着她满足的样子,不禁轻笑,干脆坐在一边任由她为所欲为,自己则拿了本《大学》去读。
他早就将《三字经》、《千字文》这种开蒙的书倒背如流,这次皇祖母本吩咐让带几个御书房的师傅一起去苏州,是父亲非要拦着不肯,说不好劳烦人家大老远过去,在苏州随便找个靠谱的人家能念书识几个字就行。
他本以为父亲是对他放心,可事后听父亲说对不住他,让他自己务必格外用功,他才明白原来又是父亲在忌惮皇祖母,怕她老人家起了疑心。
在京城的日子每日都过得小心翼翼,这次能出来,宇文凌澈心中其实是欢喜的。
吴嬷嬷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去宇文凌澈的屋子将孩子抱出去,片刻又一个人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吴嬷嬷找的那人怎么样?”宇文凌澈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皇宫里的孩子都是一出生就有奶嬷嬷。
吴嬷嬷道:“奴找的这妇人刚生过孩子不久,家中清贫便出来找活计,奴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随我们一道去苏州,等到事后再给她包十两银子,她便立刻答应下来,直接跟奴回来了。”
“才十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她家人也肯么?”宇文凌澈闻言又是十分操心。
“十两银子已是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他家中贫寒,这妇人随我们去苏州短短时日赚的钱,够他们一家子购置良田屋舍,过上好日子了。”吴嬷嬷觉得也不怪宇文凌澈觉得十两少,毕竟在宫中可能一顿午膳就要花掉几百两,更不用说为了皇家体面购置的那些排场,她家少主人自小看到的就是流水般的银钱。
十两银子怕是买不起他身上任何一件物什。
宇文凌澈也被惊讶到,他还以为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每个人应该都生活的富足才是,原来不是每个地方都像长安一样繁华。
“你再去取一张银票送过去,就说是表达你家主人的感激之情。”宇文凌澈内心受到不小的冲击,忙吩咐吴嬷嬷去。
吴嬷嬷赶紧摆手道:“不可不可,银票实在太大,这家突然暴富是会出事的,十两银子就已经够多了。凡事物极必反,难道少主忘了殿下要咱们低调行事么?”
临行前父亲确实让他不可冒头,平安到达苏州之前一定要小心谨慎,更不能和各地官员起冲突。他仔细想来,银票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小钱,可对于对方来说是够挥霍下半辈子的巨额财富,本来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或许会因为这笔天降巨财而争夺不休,或许会因为太过招摇而引来祸端,这样一想确实是他思虑不够周全。
“也罢,那就代我好好谢谢人家。”
宇文凌澈又叫小七去租了一辆马车,吴嬷嬷对驿馆的人说是自己的外甥女想要跟着一起南下省亲,顺路带上她。
请的妇人叫蔡春花,生得清秀有几分姿色,最宝贵的是不善言语,经常吴嬷嬷问她才说,不问就安生做事。
其实蔡春花出门前婆母千叮咛万嘱咐,说对方出手阔绰只怕不是寻常人家,让她伺候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别银钱没赚到最后还连累了性命。
马车再次踏上赶往苏州的路途,吴嬷嬷和蔡春花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中,按宇文凌澈吩咐租了一辆镇子上最好的马车,稳稳当当的以免颠到孩子。
可即便是这样,和前面宇文凌澈坐的那辆香木马车还是有差别,要不是吴嬷嬷拦着,宇文凌澈怕是要将自己坐的马车也让出来了。
“你家的娃娃多大了?”吴嬷嬷路上无聊便和春花掰扯起来。
春花怀中抱着念亲,一说起自家娃娃不免浮上笑容:“三个月,才刚会翻身。”
“这么小你跟我们出来真的没关系么,那孩子谁喂?”
“婆婆说找邻居大嫂帮忙一起照顾,大嫂的奶水多,喂一个两个都是喂。”
春花的话是真的不多,吴嬷嬷没有问别的,她就不再说话,将吴嬷嬷憋得好生难受,比少主人的话还要少。
因为要顾及照顾小孩子,所以本来不到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跑了一个半月,等到了苏州境界已经是快三月。
三月江南已是春日回暖,烟柳重重,远看青山蒙翠,山间桃花始开,莺雀交鸣。
春光这样好,宇文凌澈就叫吴嬷嬷抱着念亲出来晒太阳,如今念亲已经能睁开眼睛,脸上的青紫也褪去不少,皱巴巴的小脸长开了一些。
马车在苏州城外的天光山停下,吴嬷嬷捡了块干净的大石头铺上软垫方便宇文凌澈休息。
“外面条件恶劣,少主稍稍忍耐一下,等到了苏州柳家,您就可以好好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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