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一边看似正儿八经地应付妹子的介绍,一边打听职员们的情况,谁是已婚,谁是单身。
“你们都是单身吗?”季非笑问道,“不应该啊,长得这么漂亮,跟仙女似的。”
被夸的几个害羞地低下头。
“她呢?”季非指了指盛苓所在的方向,“和你们一样吗?”
“她啊。”提到这些,妹子们不太愉快,还是实诚回答,“也是单身,刚才看她拿了个玛莎拉蒂的车钥匙,我还以为是男朋友送的,结果不是,帮忙找个安全的停车位而已。”
“不是她的车?”
“肯定不是啊,我要是开那车,我才不来上班呢。”
季非点头附和,笑得意味深长。
…
傍晚下班后,刘全有通知大家说有个饭局。
算是他们给某大设计的接风宴。
“我就不去了吧。”盛苓直言不讳。
“可别啊,盛苓,人家把话说在前头,这几年都没回国,想找机会和老同学聚会。”刘全有挤眉弄眼,“一顿饭而已,你害羞什么?”
盛苓还是不愿意去。
但想到如果她不去的话,万一季非在饭桌上说起校园往事,给她造谣怎么办?
他不坏,但也不是善茬。
学生时代的种种,对她来说,是常在夜晚漂浮的梦,未必有多可怕,但就是驱不散,比幽灵还扰人。
盛苓出了公司大门,望着路边明暗交错的街景,神色恍惚。
一辆车停靠在路边。
季非走下来,不假思索:“我送你一程。”
她看着他的脸。
并没有多么憎恶。
上学的时候,有人为了故意整她,在她的保温杯里放了一只粉笔,如果不是季非提醒,盛苓当时就喝了下去。
也有人在课上得好好的时候,钻到桌底脱了她的鞋子。
比起小学时,男生恶作剧将口香糖粘在女生头上,盛苓所遭遇的,要恶俗得多。
“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哭呢?”路上,季非一边开车一边问,“如果你哭的话,也许那些人就住手了。”
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哭着向老师告状,想必再有恶意的男生也会收敛吧。
“是他们先欺负的我,我为什么要哭。”盛苓没什么情绪地回,“不应该让他们哭吗?”
季非哑然了。
他其实也找不到那些人欺负她的原因。
长得漂亮?
性格乖戾?
多半的原因还是她不愿和同学相处,独自一人,很容易被孤立,女生拉帮结派后,就会讨厌这样一个不合群的人,而男生,欺负漂亮女生是为了引起注意。
比起班上把头发捣鼓成梨花卷,丸子头,双马尾的女同学,盛苓那不到三寸的头发,太惹眼了。
惹得他们注意到,这种垃圾发型下是精致漂亮的五官,尽管脸上写着请勿靠近,他们还是忍不住。
昏暗的车厢里,手机震动声响起。
沈里发来的定位。
他居然已经到机场了。
【提前回来,惊喜吗?】
盛苓看着这几个字,莫名其妙地咧开唇角笑了,回复道:【我要去吃饭,晚上见。】到了目的地,盛苓谢过季非后,趁他停车的时候,自己先进去。
包厢在五楼,她没有留电梯给他。
她不想大家看见他们一块儿来的。
不过,门合上后,另一个电梯门开了,季非上电梯的时间和她相差不到十秒。
两人还是同时去了包厢。
不用盛苓刻意避开,季非身边的两个位置就被人占了。
两个单身妹子。
可见这个人的欢迎程度还是不低的。
盛苓埋头吃自己面前的菜式时,隔着几个座位的季非站了起来,表示要和大家一起喝酒。
“第一杯,就和盛苓先喝吧。”他从容不迫地陈述,举起了杯子。
盛苓没有动,握着筷子的手稍稍僵硬。
刘全有本来站起来想给季大设计师倒酒,但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忙忙地把酒瓶递给盛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帮季先生倒下酒,我出去一趟。”
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可别怠慢了人家。”
还好走的只有刘全有一人,不然盛苓感觉这个人图谋不轨。
周围都是熟悉的同事,盛苓没有紧张,手心却捏了一把汗,几分恼意从瞳眸迸出。
季非似笑着,大概是想报复她刚才关上电梯门的行为,把酒杯递过去,“嗯?”
良久没有动静,旁边有人捅了下盛苓的胳膊。
帮忙倒杯酒而已,又不是要她杀人,难道这么清高吗?
人家可是沈老板请来的海归设计师,怎么连酒都没人倒?
同事们没说话,但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在催促她快一点,免得真的把人家给怠慢了。
“怎么了,不愿意倒酒吗?”季非笑问,“算了,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他让她的处境逐渐难堪。
盛苓深呼吸,拧开了瓶盖,举了起来。
“我来吧。”
暗哑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落下,一大片阴影递过来,遮住盛苓上方的光线,定睛一看,她不由得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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