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本是想套小渔的话,看顾疏烟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谁想小渔听她问话,却不言不语,一幅低头认错的样子,倒不好怪罪。
顾疏烟在心中冷笑,林若雪几句话就将这些人心里的恨意转嫁到自己身上,当真是好本事,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将手从她手心里抽开,顾疏烟对着她轻笑,才再次看向台阶上的林则,说道:“姑父,疏烟错了,不该这么晚还去看姑姑,惹出这么多事,害得大家为我担心。”
林家父女皆一幅见鬼的表情看着顾疏烟,过了半晌,林则才假意斥道:“你若想你姑姑,白日里去也没人拦着,怎么的晚上过去呢,那地方阴冷,你这身子还未好,落下什么病可教我如何向上卿大人交代?”
“疏烟知错了。”
林叔也连忙上前告罪,“老爷,是奴才的错,没想到四小姐会去后堂看夫人。”
他这话也就是告诉林则,他没有派人去那里找,顾疏烟说的可能是真的。
没待林则开口,院子里快步走进来一个仆妇,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一床锦被,来到顾疏烟的面前,道:“四小姐,您把被子忘奴婢那里了。”
这个人的出现让林则彻底放了心,这仆妇是守后堂的人,也是府上的老人,断无可能为顾疏烟扯谎。
小渔在旁连忙接了过来。
事情已经明了,林则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意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林若雪上前安慰了几句也带着林绛雪走了,主子们一走,下人们也退了出去,纪姑姑走在最后。
她是站在台阶上的,从顾疏烟面前走过时,神情倨傲,仿佛看不到她这个人,径自向前走去。
顾疏烟唇角微微一弯,忽然伸出右脚向前一绊。
纪姑姑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躲着她走的四小姐会突然伸脚绊她,当下脚步一错整个人就向前扑去。
“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惊得院子里其他的下人们立刻躲向一边。
“啊……顾疏烟……”幸好深秋里穿得厚些,纪姑姑倒没怎么摔着,边喊边就往起爬。
顾疏烟‘呀’了一声,回身看着王嬷嬷,道:“嬷嬷,她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吗?”
王嬷嬷那是人老成精的主,立刻会意,指着那两个扛着板子还未走的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这种直呼主子名讳的奴婢,你们还不给我打。”
那两人只觉得今夜特别奇怪,风水转得太快,但看顾疏烟的目光投过来,两个也顾不得什么了,当下就动起手来。
可怜的纪姑姑人还未起来又被一板子拍在地上,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牙齿磕在地上当下就掉了两颗,却再也不敢乱骂了。
走出去没多远的林则父女自然也听到了纪姑姑的喊叫,只有林绛雪停下脚步想往回走,却被林若雪拦住,拉着她跟上了林则的脚步。
顾疏烟由着王嬷嬷和小渔扶她进了主屋,整个人身子便有些不稳,待坐到软榻上时,才唤王嬷嬷,“嬷嬷,教训一下就得了。”
“奴婢晓得。”
“外面那些人,都是因我连累,赏些银钱让他们好生休息,我明日禀了姑父再为他们请大夫。”
王嬷嬷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小渔铺好床铺,便过来扶顾疏烟,道:“小姐,您今晚先将就一下,明个奴婢让母亲为您做些新的铺褥。”
顾疏烟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问道:“刚才没时间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星宇送她回来时,就发现府外人来人往似乎出了什么事,她便多了心眼让他从偏僻的地方入府,谁想刚走到后堂那里,沈星宇就看到小渔在被人追,顺手拉了她过来。
小渔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说府里的人都说她被人掳走了,问她去了哪里。
顾疏烟想了想,便和小渔串通好,沈星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锦被扔进后堂,小渔则去里面找顾疏烟,那仆妇见小渔来找人虽然觉得奇怪倒没多说什么,只说那里没有人,谁想回去后却发现了一床锦被,这才有了刚才的仆妇过来送被子的事。
但时间有限,她还没来得及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她人躺在床上,还是能发现床上有刀剑的痕迹,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小渔上前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神色中带着惊恐。
顾疏烟听到有人来杀她,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今夜的事情不简单。
她刚才还以为只是因为沈星宇带她出去,被发现她不在府上,林则才要怪罪,如今看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激沈星宇,若不是他突然过来又误打误撞的烫了她的手,带她出府,恐怕此刻的她已经命归黄泉了。
她眸光清明中带着一丝冷意,回想她这两辈子加起来得罪的人,眼前想让她死的恐怕也就是她了。
难道真的是林绛雪吗?
不应该啊,陆铭还没娶她,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会让她死?
林绛雪是万不敢违背陆铭意愿的。
正在她不知所然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窗口响起。
“小丫头,你怎么还没睡?”
顾疏烟见是他,眉目倒是比往日柔和了些,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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