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追逐着陆铭,而陆铭似有心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根本没看她一眼。
她与香萦错身而过,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少许,点了点头算是熟识,可她身后的丫头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林哲越也起身,道:“香萦姑娘是吧,进来说话。”
香萦这才抬脚走了进来,芙蓉若雪景如花,江哲越伸手拉过她,将她往陆铭旁边一按,道:“咱们知道这的规矩,你不必害怕。”
随后指着陆铭说道:“你今晚上的任务就是把这位爷给侍候好了,不然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走,咱们换个地方。”
不给香萦半点反应的时间,一时间屋子只剩下她和陆铭两个人。
看着眼前的男子,香萦也说不出是恨还是复杂,是这个人毁了她的一生,害死了她的父母,又差点赔上哥哥的命,若不是顾疏烟,她至死也不会知道,她真正的仇人是谁?
深吸了一口气,香萦迈步向前,亲自帮陆铭斟了杯酒,举杯示意,道:“奴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侍候不周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以袖挡在身前,她一饮而尽,过了今天,她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可她不悔。
咽下的不知是酒还是泪。
当香萦将空杯放到陆铭眼前时,陆铭才抬眸看她,香萦微一转身,道:“公子既不愿开口,想必是多有忧愁,奴家就弹首曲子给公子听吧!”
说罢就旋身退后,来到琴架旁,两袖一拢合了袖子盈盈一礼,随后便轻盈的坐了下来,十指纤纤在琴弦上拨动,琴音似有一股哀怨又似轻愁,可她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伤感,有一股凄凉蕴在当中。
陆铭忽然起身,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香萦微微一愣,随后浅笑着说道:“奴家没家没舍的,离开这里能做什么,不过是给世间凭添一些忧愁罢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半晌香萦看着他,道:“公子,既然出来了就是寻开心的,你这般闷闷的让人看着怪可怜的。”
她说话的声音弱弱的,继续劝道:“不若说出来,奴家陪你不开心得了。”
陆铭的目光终于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移动了琴架上,他眉头微蹙,忽然将香萦拉进怀里。
香萦惊呼一声,人已跌到他的怀里,她弱弱的伸手推他,却被按得紧紧的,只得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公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忽然听到陆铭这么说,香萦心头一紧,不过面上却不显,见推不动他的手,所幸也不推了,道:“公子对每个姑娘都是这么说的吧?”
说着,她整个人就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软玉馨香,陆铭想都没想的说道:“我只对你这么说。”
他确实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他定是在哪里见过。
近来他的确很烦燥,自青光寺回来他本欲去找顾疏烟问个明白,那日在房间里的女子到底是谁,可赶巧皇上有急事派他出去了一趟,这才刚进京,又听闻尚书府上发生的事。
心中烦闷不已,回想着那天的事情,他想相信顾疏烟说的话,他与她之间并没有关系,可那日的人他都查过了,那屋里除了她便是她的贴身丫环,并无他人。
他并不是要找回那个女子,只是似乎有一双怯怯的眼睛一直闪现在他眼前。
“公子,公子……”
陆铭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眸子,仿佛与心中的重叠。
“我替你赎身,跟我走……”
陆铭说到做到,站起来就向门外走去,半晌见身后并无脚步声跟来,便扭头望去。
却见女子怔怔的看着他,两行清泪就这般滑落脸迹。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对女人的无奈,重新回到她身边,帮她抹掉眼睛,道:“你这是怎么了?高兴坏了?”
香萦眨着泪眼汪汪的睫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公子待奴家真好!”香萦顺势抱着他的手臂枕在上面,娇声说道:“不过奴家想呆在这里。”
“为什么?”刚才也是着了魔般,陆铭此刻冷静下来也在考虑,他带她回去做什么?
不过不想跟他走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公子一不欣赏奴家,二不喜悦奴家,为何要替奴家赎身?”香萦扳着手指头,说道:“再者奴家出去后什么也不会做,也无处可去,难道公子能养奴家一辈子不成?”
“咱们非亲非顾的,奴家只知道公子是好人便是了。”
陆铭心神震动,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靠他养着一辈子,可哪个说过他是好人?
一天天只知道在后宅斗,如今想来,却没有一个知心人。
“公子,以后您若不弃,来这里就点奴家吧!”
看着她满目含泪却笑得开心的模样,道:“你唤香萦是吧?”
“公子好记性,奴家的闺名是叫香萦。”
彼时,尚书府后院,顾疏烟听完王嬷嬷的话,道:“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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