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衣帽间那,柜子原封不动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属于施越的衣服一件不落,她全带走了。
程毅坐在卧室的床上,撑着额头,床头柜上的相片,她应该是忘记带走了,程毅盯着她的笑脸,心头一坠,不自觉吸了一口气。
倒在床上,手蒙着眼睛挡光,他越想越不得劲。
她电话持续关机,程毅拨来拨去也就那样,她这么做,无疑是在告诉程毅,他们完了。
可他做错了什么?
施越永远是这样,她说程毅不解决根本原因,可她呢?又何曾了解知道过真实原因,又何曾真正信任过他?
程毅绝不会这样,不清不楚的让她甩了他。
施越在北京信得过的朋友,除了开画廊的老板,就是秦甄,可程毅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他忽然想起秦甄的咖啡店,大晚上找霍易阳要了名片上的号码。
秦甄业务多,接到陌生号码从不挂,都会接听看看。
电话里头的人,她一听就知道是谁,可施越已经睡了,秦甄怕他担心,告诉他施越在这。
其他的,并无多言。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虽算不上婚姻,但在秦甄看来,施越这次不同以往。
秦甄断定,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说过分手。
第二天,秦甄去了咖啡厅打理年前最后的事务。施越一早醒来开了机,信息轰炸了好一会才停,她才知道,又让人担心了。
给姜箬回了电话,姜箬知道改了时间,高兴坏了,叮嘱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她和方华会在机场等待施越。
她心感温暖,也永远只有家会给她这种力量。
年前的最后一节油画课,施越尽管心情不佳,也没有推拒,中午匆匆吃了些胡任务,就出了秦甄家,赶去李杨的画室。
北京雪后,出了两天大太阳,雪一融化,气温就低了,路面上湿漉漉,施越下车时,还险些崴了脚。
李杨一如既往会在施越上课时,驻足在窗外看一看她。她比以前多了几分女人味,也瘦了,可一笑起来,就又会让他想起那个大学里的施越。
青春,阳光。
课后,施越跟李扬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
“哪天回北京?”李扬问。
施越放了他煮的茶,“大概得三月了。”
“回去这么久?”
“中途得去趟法国,看画展。”
李扬笑笑,“以前上大学你就喜欢到处看画展。”
施越也不禁会随着他的话,想起之前,可这些年,她已经没有这种习惯了。
渐渐捡起自己失去的东西,才能弥补她心中的一些空缺。
施越喝光那茶,对他说,“学长,以后别专门给我煮这茶了,我喝水就行了。”
“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喝的。”
“怪麻烦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李扬看了眼窗外,依然有那辆车,他没说什么,唤她一路平安,年后再见。
程毅知道她每个周末会来教课,提前下了班在这等她,比之前多等了半小时,才见到那个身影从楼内摇晃出来。
施越看到车时,愣了一下。
他过来了,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带进了车里。
就像吴齐说的那样,就算是分开,也要体面。
“为什么把东西全搬了?”车厢很冷,他连暖气都没开。
“我们不如分手吧。”
“因为你觉得我出轨了?所以要和我分手?”他开着车,油门不自觉踩猛了些。
施越攥着安全带,呼吸加深,“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了?我问你怎么不重要了?你一声不吭,跟我一声招呼没有,就把我甩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你在乎过我感受吗?”他声音有些大,方向盘一转,轮胎呲溜滑到了停靠边停住。
她松了紧紧抓着的安全带平缓呼吸,依然看着前方,面对程毅的质问,她也很想抛开所有去问他,又何曾在乎过她的感受。
他们总是这样,根本不能心平气和解决事情。
“你要在乎,你要感受,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对我又是怎样的?”
程毅望着她的侧脸,人还是那个人,可声音再也不如从前那般让他觉得温柔。
“你从没信任过我,对吧?”那夜,程毅被她弄来的那些相片气疯了。
施越不知道该不该点头,那些后怕,卑微,心碎让她明白,程毅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以至于,她只能这样,用一副铠甲包裹全身,同样的去质问他。
“我不知道。”
程毅靠在车座,气撒不出来,狠狠锤了一拳方向盘,喇叭声吓到了外面的路人,招来了不少白眼。
施越吓到了,抱着包歪靠在车门上。程毅真的很气,但看到她吓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一把拉过她,死死抱在怀里。
他们不说话,施越不挣扎,却也不抱他。程毅抱着她冰凉的身体,丝毫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缓缓松开她,去看她幽深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做,她喝醉了,我送她进去的,吐了我一身,我就把衬衫洗了,洗了就出来了。”他最终还是说了,他想,无论怎样,她需要一个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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