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心外科的,这是我的助手,还有护士。”景柒介绍身旁的何晓和落落,“我们来给患者做检查!”看着她的脸景柒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景柒一度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可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胸口。
“梅奥来的医生怎么这么年轻?”那女人走过来,“奇怪,我们认识吗?”
“不好意思,应该不会!先看一下患者吧!”
女人挑眉,莞尔一笑。景柒几人跟在她的身后,来到病床边。
男子眉头轻锁微微闭着眼,偏头向里。那是景柒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只一眼,她全身僵硬,脸色一瞬间褪去了颜色。
她没想到光荏苒,世事难料,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失态让何晓投来诧异的目光。刚刚的女子正柔声叫着“宇晨!”的声音顿住,将疑惑的目光投过来。
景柒似是怕自己出现幻觉,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依然没有睁眼,完全不理会来人,很烦躁的样子。看他褪去了少年的那份青涩,每一个棱角似乎都更完美了。虽然他躺在病床上,穿着才服,却已然是一位树一样坚挺的男人。
相同的五官,不同的气质,脸上那份冷硬是那么的陌生。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她的宇晨哥。
她抽了一口气,从慌乱中站直了身子,机械地去查看吊瓶上的药物记录牌。谁知病床上的陆宇晨突然拽住输液器大手一挥,输液器拔掉了,床头柜上的水杯被她打翻了,碎裂的声音刺耳,伴着他的大骂:“谁让她进来的?”
她仓惶弯腰收拾一地的碎片,玻璃残渣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她无知无觉。
她大小手术做了无数,从没有刺破自己的手指,让细菌有机会和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这是做医生最起码的常识和自觉。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这样没骨气的人,不免对自己失望。
手腕处来了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把将她提起来,暴怒的声音,“愚蠢!”然后她就像垃圾一样被甩了出去。
落落何晓眼疾手快扶住她,才没有狼狈地倒地。
陆宇晨已经站在床下,玻璃杯的碎片就在他的面前。他就那样冷冷地睨视着景柒,像望着一个陌生人,良久,“邵阳呢?去问这里的医生是不是死光了?”陆宇晨冲着刚才的女人怒吼。
这也太嚣张了N晓和落落抛去愤怒的眼神,立即被陆宇晨的黑脸威压了回来。
“邵阳,出去接个电话,怕吵着你。你别生气,我让他们换一个医生来就是了。”那女人恳切地哄劝道,“地上凉,你先上床好不好!”
陆宇晨脚下像生了根,纹丝不动,目光再没有落在景柒身上。
中午就说要来的医生,吃完西餐才来?
“叫她滚,滚出去!”他还是纹丝不动,怒气倒是更添了几分。
是他拿钱走掉,和别人结婚的。如果再见一定是这样的水火不容,那生气的人也应该是她景柒,怎么弄的好像她有多对不起他一样。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她很生气,就是因为这个人让她昨天遭到江世岚的羞辱。气的好像狠了点,她的喉哽着,舌头是硬的,应该很难发出声音。她扔掉捡了一半的玻璃残渣,还是说了一句话。
“你应该去神经科!”景柒转身,“何医生,我们走!”
“你们医生就是这么对患者说话的吗?”刚才的女人,走过来冷冷地说。
而这个时候,景柒才意识到这女子美艳温婉,她的眼睛像一颗宝石一样璀璨而明艳,却又温润如水。她微抬下颌,又有种决断的力量。这样一种矛盾的组合融合在她的脸上竟然是这样的和谐。
景柒鬼使神差地想起进门的时候她说:“我先生刚刚睡着了,恐怕这会儿不方便。”
终于,景柒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她。她去美国四处打听陆宇晨的下落,整整两年,她才得知陆宇晨早已在英国。当她辗转终于踏上泰晤士河的北岸,就是眼前这位温润如水又决断的女子挽着他,袅袅婷婷地走出路景办公大楼,走过她停靠在门口的车子。隔着一扇薄薄车窗,他的另一只胳膊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租车司机提醒她,“小姐,路景就在这个楼上办公。”
“麻烦你,送我去机场。”那是她离开伦敦上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青春的告别。那种感觉至今清晰,一转头如释重负,一瞬间心如刀绞。
“费什么话!”陆宇晨沉重的声音。
景柒不再停留,径直向门口走去。
“太可笑了!太嚣张了!”落落气愤不已,“竟然骂我们景主任愚蠢?我看他是脑子坏掉了,对!该去精神科。”
景柒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她也不管落落和何晓的义愤填膺,眉头紧蹙,沉思状。
她一手握着刚才被陆宇晨拽过的手腕,他手是凉的,额头却有汗珠,面色发白,脾气暴躁……
景柒倏然转头急切地对何晓说:“你去告诉姚院长,患者不是胃疼,我初步怀疑是心绞痛,”她继续思索,陆宇晨说话时的气息,“应该是肺部疾病导致,要确诊必须要进一步检查。两种情况,一种肺部问题严重,另一种,心脏问题比我估计的还要严重,若是心包填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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