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顿了几秒,漆黑眼眸注视着殷蔚箐越发苍白的脸色,狠下心说:“就回老宅,替爸爸好好服侍奶奶吧。”
“酒酒,你不能这样对妈妈。”
殷蔚箐心中大骇,忍不住拽住她的手,突然情绪激动得无法控制:“你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到最后才跟妈妈说,酒酒……你太伤妈妈的心了。”
温酒的眼角,似乎是一瞬就变得通红了。
她脸蛋却没有什么委屈和愤怒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告诉殷蔚箐:“我已经跟徐卿寒结婚了,妈……你消停吧,以后我和他都会好好孝敬你。”
殷蔚箐呼吸急促,因为情绪激动,连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连自残都逼不了温酒分手,似乎走到这步,已经早就能预料到了。
只不过殷蔚箐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她牙齿用力地咬破嘴唇,声音从血肉模糊中溢出:“酒酒,妈妈三年前就应该去死的,这样你就能提早三年了,是不是?”
这样偏激的言辞,让温酒胸口仿佛被狠狠地插了一把刀,疼的说不出话。
过了半天,在死静的病房内,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在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自杀成功了,解脱的是你,不是我。”
半个小时后。
温酒的身影走出病房,全程都很安静,她将门给掩上了。
走道上,徐卿寒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儿许久,很有耐心耗着时间在等待,她走过去,低垂着眼眸说话:“我妈一时接受不了我结婚的事实,你改天再来拜访吧。”
徐卿寒深沉的视线,落在她隐隐作红的眼角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臂,轻轻地,把她肩膀搂住。
不敢太用力,怕惹她委屈掉眼泪。
温酒内心没这么脆弱,再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又都是热门人物,就算抱,也只是数十秒就分开了。
她白皙的手抓着他的大手,声音没什么变化:“你先回公司吧,我还有去跟贺梨谈我母亲的事。”
“我陪你。”
“女人说话,你在旁边听什么?”
第79章
贺梨有专用的司机接送,也就没徐卿寒什么用场了。
温酒坐在后座,静静地看着贺梨和司机交流回家的路线,笑容温婉,声音细清柔柔,时刻都养成一副注重仪态、不轻易动怒的好习惯。
也就是这样有耐心,才会愿意天天面对精神失常的殷蔚箐。
“抱歉,我堂姐给我寄错了一件旗袍,我必须回去看看。”贺梨跟她轻声细语解释着。
温酒摇摇头:“是我打扰了。”
本来她想约贺梨去喝茶,又因为她接到电话要回家一趟,考虑了会,索性先搁置了今天的工作行程安排,跟着贺梨回她家做客。
在家做全职太太,平日里又都是跟在长辈身边,贺梨说:“我已经三年没有回晏城生活了,平时身边也没几个女性朋友来往,你能来,我很开心。”
她是养在深闺中的大户小姐,平时却很少参加上流社会的名媛们宴会,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平静的生活状态,要换成温酒会被养疯了,而贺梨习惯了这样平淡如水的轨迹,在她眼前,似乎没什么重要到不可的事物。
路上,一提到殷蔚箐让陪床这件事。
贺梨面对温酒言语间的感谢与歉意,唇角微弯:“我平素里也闲来无事,殷伯母可能是把我当成她感情倾诉的寄托,小九,有时候我听她说起你时,也会经常想到我过世我母亲,这可能也算是我的一种感情寄托方式。”
温酒怔了几许,没想到会扯出贺梨的伤心事。
不过贺梨眼中看不出一丝黯淡情绪,她没有体会过母爱,当殷蔚箐心念着温酒时,就会忍不住地懵懂去好奇几分。
这样一来二往,她也就成了被倾诉的对象。
贺梨说道最后,用词字斟句酌了几分:“殷伯母虽然是在用自己的一套标准来衡量自己子女的幸福,可她身上好像经历了些故事,才会变成这样。”
贺梨并不是在帮殷蔚箐说好话,只是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变得偏激极端。
温酒从自己奶奶的口中,也隐约得知母亲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从医院出来后,胸口堵压的情绪在贺梨的话里散了一半,轻声喃喃:“可能吧。”
……
到了住处。
贺梨邀请她进家门,别墅格局不大却装修得很温馨精致,玄关处摆放着一个青花瓷做点缀,正插着绽放的紫罗兰与洋桔梗,花色鲜艳,淡淡透着温润柔和的宁静气息,客厅处,大理石地板铺上了漂亮的地毯,茶几上摆着精致一排茶杯。
看了别墅内一圈,每个角落似乎都留有女主人亲自布置的痕迹。
贺梨给她倒了杯茶,又拿出亲手做的鲜花饼客人:“留下来吃午饭?我下厨。”
温酒本来是来谈话的,一来二往,直接变成蹭吃的了。
才短短一上午的功夫,她发现贺梨很擅言谈,做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贺梨先将堂姐寄来的一袭旗袍拆开了看,确定了绣线后,才重新地装好,吩咐司机务必下午三点之前要送回去。
温酒闲来无聊,到了楼上的书房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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