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里的炭早已燃尽,只有些零星的火星,也很快泯灭在凛冽的寒风中,但他还是伸出长满冻疮的手,妄图汲取最后一点温暖。
“你大爷的可算来了,又去东街的花娘那里了吧,快快快,有热的茶水没有,给我来一碗,冻死我了。”
瞭望亭上有震动传来,隐约间一个人影上来,三两步窜到他跟前。
“你…唔…”牛春刚想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待看清来人,一句你不是典忠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捂着嘴划破了喉咙。
冒着热气的鲜血从破口出一股股的喷出,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浑身温暖极了,身、体轻飘飘的,他的眼睛还大大的睁着,意识却渐渐模糊。
有敌袭……
来人在解决目标之后,又迅速奔赴下一个据点。
已经结冰的江面上寂静的听不见水流之声,薄冰处被破开,铁锁横船,一条条由船连在一起的浮桥被搭起,轰隆声渐起,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去。
……
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多大悬殊的战役一方人心涣散,另一方却蓄谋已久,因此在成功渡河以后,苏溪的军队根本就没有遇到多少有力的抵抗,又加上苏溪使用建造的各种新式武器,短短半月而已,就已经攻破到晋朝的现在的都城建康城下。
却说那晋朝原本的东海郡王,现如今杀死晋朝皇帝的王源就在建康城里,在如今晋朝各地均被苏溪攻下的情况下,明知大势已去或许是知道自己哪怕投降,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此在临死前疯狂了一把。
在苏溪的队伍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了建康城后,就见到了原本应是帝都繁华之地的建康城里现在的惨状。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进公卿骨,
晋朝新建了几十年的都城建康完全已经是个半废弃的废墟了,在王源叛乱时它被攻开过一次,而后,在苏溪到来后,它又被王源的疯狂折腾了一次,苏溪所见到的建康,遍地残骸,烽烟弥漫。
普通的平民百姓自然是最先遭殃的,原本城里的公卿贵族,世家高门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纷纷被王源屠戮了个七七八八。
先前王源攻入帝都的时候的时候,很多见事不妙的士族高门都向王源投诚,如今王源自己将死,怎么会容忍他们再出卖自己,向苏溪投诚呢,索性将他们全杀了,和自己一起陪葬。
王源自己都如此,让他手下一帮跟着他自己打仗的将领就可想而知了,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反而开始放纵手下的兵卒在健康城里大肆劫掠,什么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以前或许见没见都没见过的,只管冲进富贵人家并商铺去抢夺,更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世族贵女,大家闺秀,美貌姬妾,每日大吃大和美人相陪,让手下的士兵凭借着这些和苏溪做顽强抵抗。
只是再多的再好的享受,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在三日后,率先受不了那么高伤亡率的王源一方开始崩溃,叫苏溪攻入城来。
所见之处,满目苍夷,宛若人间地狱。
只是这种事情,在这时候大打仗中乃是常见之事,众人虽说也是唏嘘不已,却并没有太过震惊。
当今乃是乱世,更有道德水准不高,再加上文明程度更低的游牧民族入侵,导致的乱象就是,现代战争中可以被所有人唾骂上军事法庭的大屠杀、虐、杀儿童、妇女、老幼平民,奸、淫、劫掠、放火,在这里只不过是战争中最司空见惯的事,甚至史书中很多被称赞英勇的将领,也会在攻破敌城后三日内不封刀,任由兵卒胡来劫掠发泄内心的欲、望和抢劫财货,哪怕到了号称文明的二十世纪,欧洲的所谓绅士们也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所幸苏溪的军队靠着精神上的洗脑还有丰富的物质奖励以及严厉的纪律基本杜绝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人民的子弟兵这样高的思想觉悟,但是也有了大家都是华夏人,都是同胞这样的泛泛概念。
至此,中原基本统一。
苏溪定都弘安。
原是燕地故都,节制南北的交通要地,北有三关,南临紫山,易守难攻,上可东渡临海,下可西巡入商水。
国号周。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上,接受百官朝拜的苏溪身着帝王冕服,上绣十二纹章,山河日月,又同样是十二旒的冠冕下垂下五色的玉珠,将苏溪脸上的表情完美掩盖住,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只一双眼睛明亮锐利,眼眸漆黑深邃无比,让所有见到的人都有种所有心思都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只到帝王威严,深不可测。
不过现在也无人敢真正的和苏溪对视了,只除了苏兮。
话说苏溪举行登基大典时,苏兮并没有在现场,他现在还顶着亡国皇子的身份,并不被苏溪的臣子们所信任,为免引起什么争议,所以苏兮还是老实的呆在苏溪安置他的宫殿内。
在苏溪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天地四方神灵的时候,随着仪式的进行,他和苏溪同时感觉到,一股磅礴浩大,皇皇堂堂,从苏溪所统治的疆域内传来的人道气运加持在本质上还是一人的两者身上。
而在皇宫内,原本因为灵魂本源弱小而造成身体孱弱的苏兮也受到了人道气运的庇护,苍白的脸上有了两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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