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元钦刚走出殿外,宇文云英就扒拉开那堆奏折,找到了那本册子。
看了看,四下的人早已在自己进来之后就悄然退出殿内,这才放心的翻开册子。
册子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些简单的纪实叙述,宇文云英却是看得手有些颤抖。
册子里每一页都写着宇文云英的日常:今日皇后亲手栽了一盆花,刚栽好后,一个手滑将花盆给砸了,气得在屋中闷了半日。
皇后逗弄着一只新送上来的鸟儿,在开笼子想要给它换食时,却被鸟儿瞧准了机会给飞走了,又是气了在屋中闷了半日。
皇后在屋中作画,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将一旁还未看完的书给弄脏了,又是闷了半日。
……
一条条一件件,皆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日常记事,事无巨细的展现着自己平日的无趣的生活。
翻到最后,还有一张折叠的纸,小心的展开,正是宇文云英站在屋檐下逗着鸟的画像。
这张纸已是有些陈旧之感,若不是知道这是没多久之前发生的一幕,还真以为放了好些时日。
可以想见这张纸的主人是日日抚过这张纸,不停地摩挲观摩,才会让它提前陈旧了些。
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方才也听见侍卫说他等了自己很久,难道他一边这样命人记录着自己的日常,一边等着自己来找他?
先撇开心中的动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皇帝有点矫情?想谁了自己去看不成,还非要他人去记录,还等着别人先低头……
宇文云英将册子放回原处,静静的坐到了一旁,眼睛却是时不时飘回那本册子的地方。
他真的如此在意自己?
半刻后,元钦走回了殿内,敲了敲还在发呆的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皇上若是想臣妾了,大可自己来桂宫。”话刚说出,宇文云英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傻到了话不过闹就脱口而出了。
元钦也是愣了愣,转头看了看案上,心下立即明了,也有些不自在的坐到了一旁:“你都知道了?”
宇文云英点了点头,避开不敢去看那个人的目光:“皇上的小心思可真多。”
……
元钦接不下去话,只是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半晌后,元钦才终于是整理好心情开口:“你若是不喜欢朕便不如此做了,只是时时心里都惦念着你,总得……总得想想法子。”
“可是皇上也太像小孩子了些。”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元钦终于抬起头:“你别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宇文云英正对上元钦看过来的眼睛:“只是希望你下次自己主动些。”
“嗯?”元钦脸上弥漫着欣喜:“主动些?”
意识到自己又是说错了话,宇文云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继而转开头:“臣妾的意思是,希望皇上以后能自己主动些来看臣妾,而不是这样……这样命人写这些。”
终于是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心里犹如有一道阳光投射下来,万千花朵齐齐绽放:“云英,你能这样,真好。”
第197章 绮丽
这次不再是宇文云英独自走出来,而是由元钦牵着她,红珠看着这两人终于是放下心,与之前说话的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悄悄的跟在了两人身后走着。
元钦一直牵着那只手,并肩走在宫道之上,穿过重重宫墙到了桂宫。
进了正殿后,宇文云英悄悄抽回手退开一步:“难为皇上还送臣妾回来。”
“早该如此了。”
“皇上往日都是整日的待在未央宫内不曾踏出,此刻是否要回去?”
“不必了。”元钦自在的在殿中坐下:“今日便在皇后宫中歇下。”
“可……可皇上不是政务繁忙?”
“今日皇后便是朕的政务。”
门外的红珠早已识时务的屏退了众人,留下二人独处。
宇文云英一时也找不到话,只能是自顾自的收拾着案上本就是整齐的画稿,将其细细的放在角落。
元钦无意的瞥见了上面的内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回望看向宇文云英的发髻。
发髻上只是简单的别着几样发饰,虽然较之朴素,但也是尽是金器。
“怎的不见你戴那支木簪了?”
“木簪陈旧,再戴已是不妥。”
“可是扔了?”
想到元钦能在自己的视线下,安排人来记录自己的一言一行,想必很多事自然是知晓,便也不去隐瞒:“将它收起来了。”
“可否拿出来给朕看看?”
元钦的眼神坚定而从容,不容拒绝,宇文云英犹豫了半刻,终于还是拿出了那个盒子。
放在自己面前小心的将盒子打开,拿起那枚满是裂痕的簪子看了看:“臣妾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簪子关乎着臣妾的性命,所以才是将它收了起来。”
“簪子关乎性命?”元钦感觉一阵吃味,不相信道。
“此前在东宫时,便寻了机会去了清微观,得知这簪子与臣妾性命相连。”宇文云英将簪子递了过去,眼睛却是一刻也未从上面移开:“这上面的每一道裂痕都代表着臣妾的杀戮,待簪子彻底毁坏时,臣妾也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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