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灵淡淡笑了一下:“小道士,是你救了我?”
丘怀有些腼腆的点了点头:“那日我去边界处采摘药材,恰巧就看到你一身是伤的倒在河边,就赶紧将你带回来了观里让师尊给你诊治,幸而及时,这才将你治了回来。”
“我这样的伤势也能被救回来,想来你师尊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丘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观中的各位师叔是反对救治地界之人的,只是师尊说他算过你于我有命定的缘分,所以便……便将你留了下来。”
染灵难得的打从心里的打趣丘怀道:“你师尊怕是算出你曾经擅自使用招魂令,所以这才帮你还人情的吧?”
“不……不是,师尊做事自有道理……师尊他老人家能窥破天机,所以……所以……”
染灵见丘怀急得话都说不清了赶紧打断:“好啦,我逗你的。总归要多谢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定会铭记于心的。”
丘怀咧开嘴笑了笑:“这都是小事,不用记着。不过你昏迷的这半月来,师尊封闭了你的气息,让地界的人寻不着你,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待在这儿。”
“多谢了,小道士。”
染灵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能下床在院里走动走动,如今眼睛终于是恢复了,这才看清自己待的地方。
这里距离昆仑山不远,是其山脉的一个支峰,受昆仑的仙力影响,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而自己位于离清微观主观最偏远的一个独立院落中,清静雅致,不失为一个养伤的好地方。
染灵走了一会便觉得累得不行,寻了院中的躺椅躺了下来,闭上眼感受这温暖的阳光。
许是地界待得久了,这太阳晒起来有些格外的热,不一会就起了汗津子,染灵便掏出怀里的锦帕搭在了脸上,摇着躺椅想起了那许久都未敢想的心事来。
那日在阎罗殿,自己被鬼神打伤这都不是最令人心寒的,因为作为属下,便是鬼神真杀了自己,也是说得过去。但鬼神的字字诛心,犹如一把削肉刀一刀一刀的将自己剖开,将伤得体无完肤的自己展露在众人面前,这件事,至今想来,染灵仍旧痛彻心扉。
染灵抬手捂着胸口,却发现又无法感受到那种心跳了。因为一直知道自己实属异类,便也不同那寻常人一般有着强烈心跳和脉搏,但从遇到鬼神之后,染灵慢慢感受到人的感觉,有动情的心悸,也有挂骨的思念。
而如今,这一切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就此消散了。若说甘心,染灵是甘心的,鬼神的高度是自己无法企及这一点染灵深知,但那些相伴的岁月,那些相处的点滴,又如何能忘。
染灵一直都知道鬼神心思难测,且冷心冷性,但总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但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
不过,早些离开了地界也好,这次还能九死一生的逃回来,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染灵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丝毫没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一个没注意脸上的锦帕就被人揭开了。
“你可知在人界脸上盖张白锦帕是何意思?”丘怀拿着锦帕摇着问道。
染灵看着丘怀笑了笑:“自然知道。”
“那你还这般盖着?”
“我都是死过几次还从地界爬上来的人还避讳这些作甚?要知道,我可是那十殿阎罗也没收得走的。”
丘怀在一旁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那是你从前还有着半身鬼神灵力的时候。”刚说完,丘怀立觉不对,急忙拍了拍嘴:“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染灵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这也是事实。”
“师尊说过,你若肯在此好生修炼,恢复往昔也是指日可待。”
“如今在人界哪里还需这么厉害,不过,小道士,我觉得你还真是颗好苗子,这一世能成仙也说不定。”
丘怀抿着茶水想了想:“师尊也这般说过,说来,你们都是算得一手好卦。”
“我可不会算卦。”染灵缓缓站起身,丘怀急忙起身来扶,染灵笑笑表示感谢:“我只是看过你命薄。”
说到此,丘怀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染灵:“这是那日救你时你的东西,一直在师尊那里放着倒是忘了给你。”
染灵接过打开,里面赫然放着那枚白玉血簪,还有招魂铃。染灵的脸上并不动神色,只是手有些颤抖,不过看了两眼就立即将盒子盖上:“多谢了。”
丘怀扶着染灵进了屋:“师尊已经施了咒,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你在这里,连这些物件也无法感知。”
“说来,我还未好好谢过道长,帮助了我如此多,还愿意留我在此修养。”
丘怀低头浅笑了一下:“师尊说,其中自有乾坤。”
染灵笑而不答,心中却觉得这个道长着实是个妙人,不仅通晓天下之事,而且格外心慈,纵是道家与地界一向是敌对的立场,仍然是不计前嫌愿意救治自己。且不管他卜卦算出了什么,就是这救命和收容之恩,自己就难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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