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身体不好,坐不得长途的飞机。”
女子听见,看了纪泽阳一眼,眼神复杂,却未说什么,看见在二楼阳台处赏花数着花瓣的程灿,才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也该成家的年纪了。”
纪泽阳不回话,这时司机回来,女子看了,止住话头,“行了,进去吧,明天我让人来接你们。”
然后车窗缓缓上升,从黑色的玻璃里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在一声引擎声后,纪泽阳看着车子驶远,消失在落叶纷飞中。
转过头,抬眼向身后的阳台上望去,程灿察觉对方的视线,趴在白色的铁艺栏杆上,朝下面挥手,笑容干净明亮,然后做口型,指了指后面。
进了楼房,里面空气有些清冷,显然是长时间没有人住,只有家政阿姨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给人短暂性居住。
晚上洗漱好,程灿穿着一身丝绸的睡衣,冰凉地贴在肌肤上,被微风吹过时,尤其舒服,她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桌上放着一瓶开了的红酒,红酒杯口有淡淡的红色痕迹。
远处的灯火通明,映着半边漆黑天空还有远处树叶划过的窸窸窣窣声,有脚步声传来,是纪泽阳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毋庸置疑地,法国的葡萄占了盘中的大部分位置,还有橙黄色的菠萝和切成小块状的哈密瓜,上面插着小小的木签。
透明色的水果盘搁置在白色的桌面上,轻微的声音响起,纪泽阳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她的身边。
“哈密瓜?”
程灿好奇地看着被切割成等大形状的水果,微微泛红,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清甜的水果香,用牙签插着一块,尝了尝,竟然意外地水灵,却并没有国内的哈密瓜清甜。
原谅她有些孤陋寡闻,在国内提起哈密瓜,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新疆这一地域,相信没有地方比这块干旱而又壮丽的土壤更加享有盛名。
“这是夏季瓜。”
纪泽阳说,“法国水果品种很少,大多数是从国外进口,像这种哈密瓜,就是少有的本地瓜,他们这里又分为夏瓜和冬瓜,两季,味道也会不一样,一般会用作沙拉里的菜品。”
程灿挑了挑眉,尝了一个葡萄,一入口,就惊为天人,非常甜,她忍不住又吃了好几个,动作停不下来,就连红酒也被抛掷脑后。
“很甜。”她说着话,手指捏着一个深色的葡萄放在纪泽阳嘴边。
他默契地用嘴唇含住,中间难免触碰,温热的气息贴在她的指腹正中间,布丁的质感。
“甜不甜?”她问。
遇到好吃的食物,在安利过后,总是会希望得到他人认可,这会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两人的快乐永远比一人的快乐热闹很多。
纪泽阳应了声,手指摸了摸她被水果润红的嘴唇,慢慢低下头。
程灿若有所感,没有动,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牙签,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他吻在她的嘴角。
亲吻如同往常一样温柔悱恻,让人感觉就像秋日里飘飞慢慢下降在空中打着转儿的落叶,缠绵不舍,每一次摩挲都能感觉到说不清的无边旖旎。
第二日上午,法国天气阴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湿气,有些冷,幸好出行之前考虑周到,备了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可以遮挡寒气。
早上,很早时分,助理乘坐夜班飞机赶到别墅,带着一套熨烫过的衣服,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铃声响起时,程灿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面上耳夹,菱形结构的布艺耳夹,红棕色和米白色方格相间,配上哑光的阿玛尼的唇釉,呈现出一种盛人的美感。
她下楼时,纪泽阳穿着正装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阅览一份法文报纸,面前一杯咖啡上方热气腾腾。
“很好看。”
她走到跟前,他察觉站起身,从她身上扫过,一种颇为欣赏的目光,然后赞美一句。
不可否认,在这湿冷的清晨,她的心情得到了某种精神意义上的鼓舞,尽管并不是特意为之,但一位男士对于一位女士样貌上的赞扬足以让她开心一整天。
更别说,是爱慕很久的心仪对象。
她开心地笑了笑,顾忌助理在场,不好放开动作表达她的喜悦,否则她真有可能当场给他一个并不单纯的早安吻。
婚礼仪式九点左右开始,为了更多的亲朋好友参加,定在周末日期,他们乘车到达教堂时,里面已经来了许多人。
男士身着正装,女士头戴宽檐帽,穿着华丽礼服,男方是法国人,在场不少金发美人都是盛装出席,可以猜出男方大抵家底殷实。
婚礼过程很快,新人携手走向教堂中央的十字架,一步步走向誓言。过后一行人乘坐车来到一个法国餐厅,婚宴场所。
整个会场不小,主题色调为白色,有端着香槟托盘的服务员穿梭其中,他们进场时,新娘站在一行人中间,说笑,一身拖地长裙,依旧是白色,腰间有细碎的闪片,意大利式吊灯照耀下,粼粼发光。
程灿端着一杯香槟慢慢饮着,有人过来与他们打招呼,更确切地是与纪泽阳打招呼,应该是相熟之人。
不待他们询问,纪泽阳便主动介绍起她来,“这是我的未婚妻。”
几位穿着得体礼服的商人开始夸赞起,不太相识便只能从她气质相貌,看起来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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