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跃只是个开头。”李广接着说,“后来,我发现还有两个男人和苏一敏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一个是长风画廊的翟长风,她的前夫;另一个是古楼第三中学的教师,姓边,很少见的姓,叫边永恒。”
黄曼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边永恒,怎么可能?看上去那么凌然正气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他和苏一敏勾搭一块啊。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可思议吧?”李广发出一阵冷笑。
“苏一敏与前夫藕断丝连,这我能理解,毕竟两人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她跟边永恒怎么会呢?边老师——”
“我呸!”李广气不打一处来,“他也配称作老师!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姓边的就是一伪君子!”
黄曼分析道:“本以为是秀外慧中的知性女人,结果却是招蜂引蝶的浪□□人,于是你失落、愤怒、绝望,于是你痛苦、纠结、厌恶,于是你想动手杀了她。”
“话虽如此,但是真要杀她,我如何下得去手?”
“现在别人下手了,你作何感想?”
“如果让我知道谁干的,”李广咬牙切齿,“我一定找那人拼命,以命抵命!”
“你真是个怪人!”
“我爱她!”李广低声吼出这三个字,然后掩面不语。
爱,令一切变得都很怪。
“最后一个问题,”黄曼觉得该结束谈话了,“你在偷窥苏一敏的过程中,有没有拍照或者录相?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隐瞒!”
“我——”
李广把脑袋埋进双膝,肩胛抽动,嘤嘤哭了。抬起头时,一脸泪水。
再疯狂的男人都有特别脆弱的时候。
黄曼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言道:“你回去吧,我不逼你。记住,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做违法的事儿。如果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是刑侦支队重案组的,叫黄曼。”
☆、长风画廊
下午两点二十分,阳光洒在身上还算温热,余梁和同事李乔一同走进位于八仙路中段的长风画廊。这个地方距离警局只有几站路,二人是走着过来的,步子轻缓,悠哉游哉。不像是办案,倒像在逛街。
不久前,天马小区的保洁工老文头来到警局,说找余梁有事。余梁放下手头工作,一脸期待地问:“大爷,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那个啥,我要说的事跟小区的命案无关。”
“哦。”余梁立马起身,下逐客令,“我有点忙,你请回吧。”
“别介啊,上来就赶我走啊。”老文头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咋想的,你以为我来跟你介绍对象啊?不是的,娇娇那孩子虽然年龄大点,还不至于嫁不出去。”
“那你来找我干吗?”
“请你吃饭。”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话实讲,我真的忙得很。”
“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哪!”
“我……”余梁哭笑不得。
老文头的执拗劲儿上来了,软磨硬泡,非要请客。没办法,余梁叫上李乔,跟着老文头去了一家川菜馆。
四菜一汤,有酒有肉。
本来老文头点了八个菜,余梁坚持不铺张浪费,硬是从菜单上划掉了一半。
“来,干杯!”老文头先干为敬,红光满面,“我老文能够认识两位,荣幸之至,打心眼里高兴。尤其余同志还答应我给说媒,今儿无论如何,一醉方休!”
“大爷,你怎么又提这个了!”余梁苦笑不已,“这酒啊,真心不能喝!上头有规定,工作期间,一滴酒都沾不得。你也少喝点,身体要紧。”
“是啊,”李乔附和道,“这事要是让方队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好吧,我不勉强了,你们吃饭,我喝。”
老文头自斟自饮起来。尽管每次只有一小口,但是半个小时下来,那瓶二锅头也光荣见底了。余梁劝他少喝点,却适得其反,越劝他越来劲儿。喝高之后,舌头闲不住了,呱唧呱唧,吐字如飞。
“我羡慕你们啊,惩恶扬善,年轻有为,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在我老文风华正茂的时候,社会出了点问题,工人不做工,学生不读书,科学家们下乡喂猪,反正全乱套了!我没有读书,但也没到处跑,因为父母死得早,我小小年纪就跟着江湖艺人卖艺求生。为了一顿饱饭,尊严也可以丢掉……余同志啊,说句心里话,娇娇那闺女,乖巧、实诚、会过日子!我跟老张呢,多少年的邻居了,哥俩关系很铁,娇娇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呢,费点心,跟她好好处,多包容,就算是看在我老文的面子上了!如果娇娇淘气、任性了,你跟我讲,我一定批评她……”
老文头酒量还行,一瓶白酒居然降不住他。酒足饭饱,坚持要送余梁李乔回去。余梁当然不会让一身酒气的老文头相送,但又无法说服老文头让他们送他回家,所以各退一步,谁也不送谁,就此别过,分道扬镳。
二人没有回警局,拐了个弯,来到八仙路的长风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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