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来点什么?”一身着粗布的跑堂说。
“能够解渴的便好,若有桂花饼就麻烦多来些。”颜斶说。
他打一进来就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听闻鬼域有一种族,名夫诸,以花草为食,又喜人界环境,所以他们所食之物多为鲜花饼。
他们虽没犯什么错事,可毕竟是偷逃出来的,颜斶也要秉公将他们带回去,若死不从,只好废其内丹,再困在黑水潭内。
白犹清疑惑得看着颜斶,你这是要将他们收回去?
颜斶以同样的眼神回给她。他似乎从未跟白犹清说过自己的身份。
白犹清摇摇头,就当我说胡话吧。
白犹清知道他们是妖却还没搞清楚外面的雨是何人所为,忽然外头起了风。
铺里进了一行人,共四个,个个凶神恶煞,他们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又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
“怎么突然下起雨了?店家来壶好酒。”带头的人又看向身后,“兄弟们先喝些酒暖暖身子。”
那人一副土匪打扮,身上的粗布麻衣还往外渗着水,路过白犹清时压着头悄悄打量了一眼。
白犹清感觉身边一股凉气,只觉得风是他们带进来的,没再多理会,看向眼前的颜斶,他似乎有心事。
本来安静的铺子被刚来的人打破,扰得白犹清心烦。
她随手一挥,让那些人闭了嘴,颜斶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怎会?颜斶的心开始慌了,从白犹清说雨有古怪起他就感觉到了异样。本来进了这间铺子,他是要将这些夫诸带回去的,可自己丝毫灵力都使不出来。
白犹清灵力本就弱,还全靠着青花石,尚不能自保,若他也用不出,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
颜斶试着与夙违取得联系,许久,无果。
白犹清见颜斶不理自己,只好掐着胳膊上的肉才让颜斶回了神。
“怎么了?”
“无事,吃饱了吗?要赶路了。”颜斶起身,拿起殁渊。
“你不准备……”白犹清跟着站起来。
“年轻人,外头雨下得大,你们又没有雨具,小娘子跟着你怕是要受寒了。”先开口的是他们的头,褐衣粗布,左脚踩在长凳上,右手端了一碗酒,大口灌下。
“我们几个大汉在雨里赶路还冻得够呛,小娘子肯定受不住。”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说,他还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斗笠,正在往下滴着水。
白犹清走到窗边,掀开帘子,确实不宜赶路,她回过头看向颜斶,示意要等雨停。
结了账,白犹清便寻了一处角落,独坐赏雨,颜斶则靠在旁边看着她。
她孤独久了,平日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望舒,谈心的就是秦艽。旁的上仙见了她都要避讳着,生怕她会吃了他们。
神域没有雨,也没有雪,唯有一片星空也是得空才能去一次。若碰得巧倒是能在青丘赏到雨。
她会在树屋里望着外头的景,雨打新叶,再顺着叶尖滴落在下头的绿草上。听着雨滴落在屋檐的声音,台阶上的花是秦艽从人界带回来的,具体叫什么她不知道。许是因为青丘的雨比人界温柔许多,不论何时都没掉过一片花瓣。
若看乏了,便取出铜壶,温一壶酒,秦艽所酿,寡淡无味。
雨停之后她也不着急回去,顺着木屋后的藤蔓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就会见到彩虹。那时定要小心些,不然底下的滑石不稳,就要受些惊吓了。
那是她最有乐趣的事,从未跟任何人分享过。
白犹清回过神,望向窗外,这景比不得青丘的一半。
双手托腮,抬起清眸看颜斶,那小子竟然睡着了。
守着窗户,也不嫌冷。
忽得,从门口伸进来一鞭子,直打向那四人的桌子,吓得店家躲在柜子后面。
也把颜斶吓得差点摔倒,还是白犹清扶住了他。
两人同时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陆离,也就是那挥鞭子的人。她像往常一样身着红衣黑纱,腰间除了盘着鞭子,还有一把剑。
她什么时候收的鞭子?
“怎么,你们四个,做生意赚钱了,敢耍老娘是不是?”陆离刚出流碧阁就碰到了这四个人。
她见他们鬼鬼祟祟的,以为又做什么恶事,上次就是偷了她的盘缠才给了王三一刀。这次他们竟跟她说找到了活计,是留川镇远镖局的打手。陆离没再起疑,毕竟在江湖上做生意,若没犯大错,流碧阁不得插手。没想到这几个孙子骗她,拐了十几个姑娘,三年前君青竹就下了令不得拐卖人口,他们坏了规矩,陆离就要让他们知道不守规矩的下场!
“姑,姑奶奶。”褐衣大汉跪下,“小的们辛辛苦苦做生意不容易,求姑奶奶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吧。”
“做生意?拐了十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卖到妓馆也是做生意?想跟流碧阁作对就直说!”陆离又将鞭子抽出来,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两半。
那人看向颜斶,露出求救的眼神。
“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睛!”陆离以为他是在看白犹清,犹清那么美的妙人是这等恶徒能看的吗?
白犹清跟着颜斶在旁边看戏,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陆大姑娘,这条驿路上来来往往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就是我们卖的啊。”另一人开了口,还在为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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