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时蕊离开以后,他每天都无精打采,没有出去玩,连打游戏的心情都没有,每天都形同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
有时候路过时蕊的房间,他会看一看她的房门,甚至期望房门会突然打开,女孩从门缝里露出脸来,怯怯地望着他。
真的是疯癫了!
他会忍不住停下脚步,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望着那扇门,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她对他说晚安,然后关了门又偷偷打开来看他,想起她蹦跳着,努力伸手想要揉乱他的头发,想起他对她妥协以后,她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想起他情不自禁搂住她时,狂烈的心跳。
就连每天梦里都是她,她在梦里对他笑,对他撒娇,她主动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像一只乖顺的小猫咪,柔软又黏人,甚至她会主动地吻他,小嘴唇轻轻一碰他,看着他双眸似火,又娇俏地笑着躲开。而他双臂一收,将她圈紧,更深地回应她。
每次醒来发现是梦,身边没有她,所有温存都是假的,思念更是翻江倒海,心里更加空虚。他想再度回到梦里去,真的想醉死在那场梦境里。
他每天捏着手机,等待着她的消息,可自从她下火车时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之后,后面再没有任何消息。每一天的期盼都是以失望收尾。
小没良心的,果然不想他,都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不知道他每天脑子里全是她吗?
有时捱不过那种思念的苦,都恨不得坐飞机去找她。哪怕,只是偷偷地看她一眼也好。
就好像三年前一样。
三年前,他们全家去云南旅游。姚青想念女儿,但她很清楚,那家人是不会让她见的,而且,她大概也没有勇气去见,所以,她偷偷去见了。
那年夏天,那个小镇并没有十分炎热,小桥流水,青砖石巷,气温很舒适。
他记得村口有一棵大榕树,遮天避日。当时他不愿意一直在呆在车上陪着姚青守株逮兔,便下了车,四处转了一圈儿,最后站在了那棵大榕树下。
穿堂风时不时吹过,头顶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三三两两的树叶被风带了下来。风中带着南方潮湿的气息,以及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姚青坐在车里,张望着村口,那里时不时有人出现,或是背着背篼的大人,或是举着风车,抽着陀螺走出来的孩童。
程迟靠着大榕树,也跟着望着村口,想像着姚青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姚青是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女儿再差也有几分吧?
很奇怪虽然从没有见过这个继妹,却对她莫名很感兴趣。
后来,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孩。
那一个瞬间,一阵风来得很巧妙,吹起了她的黑发和裙摆,漂亮乖巧的五官带着灵气。
程迟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莫名地心跳漏了两拍。
当女孩从他面前走过时,他仔细打量她,发现他身上的白裙子其实很普通,甚至有些旧了,可穿在她身上却很美,裙摆随风拂动时,那上面的小蝴蝶仿佛活了一般飞了起来。
脚上是一双塑料凉鞋,那种凉鞋样式很老了,在大城市根本就看不到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装着衣服的木盆,朝着村子另一头走去。先前他去那边转过,知道那里有一条河,很多人在那里洗衣服。
她已经从他面前走过,程迟回过神,去看姚青,发现她在车里十分激动地望着女孩的背影,他心里就有了答案了。
是她了!
几年过去,程迟依然对那一次的匆匆一眼记忆犹新,那个场景,他时常会想起。所谓一见难忘吧。
没想到如今她能与他同班,甚至能与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缘分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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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也下雪了,但是比不上B市的大雪,下一夜,清晨可以看见瓦上盖着薄薄的一层,但白天就会化掉。
怪不得北方的人会嘲笑南方的雪都是头皮雪,确实是很难得的东西,霜一般薄薄一层,孩子就开心地用小手聚拢到一堆,堆一个小小的雪人。
时蕊站在门前,饶有兴致地弯着腰看着那些小朋友堆雪人,心里好笑地想,他们大概堆的是拇指姑娘吧。
虽然家乡雪不大,但冷还是真的冷,没有暖气的屋子里,烧着炭炉才稍微暖和一些。
自从她回家以后,就承包了家里的一切家务。洗衣,做饭,帮父亲熬药,做年前大扫除。
如今在外地读书,很难得帮到家里,所以现在既然回来了,能做的她都尽量多做一些。奶奶每次想来帮忙,都被她重新拉回屋子的炭炉边坐着。
“奶奶,您休息着好了,我能搞定的,相信我。”
奶奶看到孙女这么懂事,也是十分欣慰:“嗯,相信!奶奶相信你!”
小年的那一天,恰巧也是镇上赶集,早晨难得地出太阳了。她用轮椅推着父亲出了门,与他一起去买年货。
“哟,时家的大姑娘回来啦!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小蕊真的很争气啊,自己考到了大城市,将来肯定不得了。”
“是啊,时怀将来有福喽。”
街坊领居热情,时怀也笑着跟他们聊上几句。
听奶奶说,在她没回来之前,父亲有时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的,直到她回来这两天,时怀的心情才了一点,时而也能见到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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