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擦着头发,看了眼地上的被子,使劲揉了下头发。
徐瑞英听见他动静,还好心地提醒了他一下:“我帮你铺了被子,时候不早了睡吧。”
顾澜廷嗯了声,把手巾挂了一边,然后关灯躺了被褥上面。
窗开着,晚上好像有点南风,丝丝的凉风摆着窗,吱呀吱呀的,徐瑞英很快翻了个身,顾澜廷很快坐了起来,在黑暗当中看着幔帐当中的女子身形:“怎么了?睡不着吗?腰疼还是腿疼?”
腰疼?腿疼?
腰也不疼,腿也不疼。
徐瑞英低着眼帘,想起他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纱帐里面闷闷的。
她是太热了,有点睡不着。
就这么一犹豫,顾澜廷已经起身了:“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既然都这么说了,徐瑞英也就嗯了一声:“是有点疼。”
纱帐一掀开,人就到了腿边,黑暗当中,顾澜廷就坐了瑞英身边,他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借着月光看见她背后洁白一片,定了定神,按了她的腿肚上面:“腿疼?”
徐瑞英又嗯了声。
他指腹稍微用力,这就理顺着她小腿肚轻轻按着。
纱帐里面是有点闷,顾澜廷指尖轻动,也试图转移着自己注意力,和她说着话:“你学东西很快,明天我再教你一些,等我去学校的时候,你也可以上街去转转,看看那些太太们平日都做什么事。虽然家里没有人那么富裕,但是一般生活还是能保障你的,我多做点事挣点钱就好了。”
算他有心了,瑞英勾着唇角就笑了。
顾澜廷还犹自憧憬:“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面,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所以长大以后,他走的路也就不一样。像你,可惜在老家没见过什么样的世面,看看城里的小姐太太们,你若有这样的家庭,说不定你现在也在国外留学呢!”
这倒是真的,徐瑞英没有反驳。
顾澜廷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就让孩子们选吧!不管以后我们生男生女,都让她去读书,努力让她们都上最高学府,好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将来有更多的成就。”
文人就喜欢绕着弯说话。
他故意提到孩子,也有那么点意思。
话音才落,徐瑞英脚尖一点,将他手拨开了:“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生孩子!”
说着往里侧滚了一滚,离得他远了些。
这么一会儿,风好像已经住了,纱帐里面一点动静没有,顾澜廷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也不是圣人,他这两天与她亲近不少,下意识就跟了过去,扳着她的肩膀,这就靠了她的身上。
“不跟我生,你还能和谁生?”
“……”
徐瑞英轻笑出声,拧了下肩头,再往里面躲了躲。
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也无非就是那点微妙的情绪,从她的笑中能感受到女人的羞赧,顾澜廷又靠了过来:“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瑞英在黑暗当中扬眉,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半推半就。
感情这种事不是糊涂的事:“不疼了,有点困,你也快去睡吧,我睁不开眼睛了。”
“哦,那你睡,”顾澜廷哦了声,讪讪地扶了她胳臂上面,“那……我还是去地上吧……”
徐瑞英听出他话音当中的犹豫,只是暗自偷笑,没有给他这个台阶,闷着音嗯了声。
人家都那么说了,他自己昨天非要睡地上的,还能怎么办。
顾澜廷掀开纱帐,下地躺了被褥上面,他看着窗外,半月就在夜空当中,点点星光黯淡无光,窗被微风摆动,偶尔啪的一声,还是睡不着。
他们学校里,有不少男女同学恋爱了。
现在都崇尚自由恋爱,感情这点事,其实他也憧憬过。
顾澜廷翻了个身,再翻身,也不知道翻了几回了,还是翻了回来,在地上看着纱帐。
月光映照进来,纱帐里面模模糊糊一个人影。
顾澜廷:“瑞英,你睡着了吗?”
徐瑞英也翻身过来,面对着他:“没有,怎么了?”
他想着昨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很得当,有几分懊恼:“我并非是不想与你圆房,就是我们出来求学的,都讲究自由恋爱,婚姻自由,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徐瑞英想了下:“不太懂,你说说。”
一听她说不懂,顾澜廷立即解释了下:“旧时候的婚姻多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男女女成亲之前很多都不了解对方,导致成亲之后没有太多感情,时间长了易生异心。如果是自由恋爱,两个人自然相处有感情了,再成亲,那样的话,夫妻同心,携手白头,这一辈子都只会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你明白吗?”
瑞英轻嗯一声:“懂了,然后呢?”
顾澜廷枕着自己的胳膊,扬着脸各种纱帐看她:“我也希望能和你自由恋爱,等时机成熟了,再圆房。”
这样当然好,徐瑞英也隔着纱帐看他:“好。”
就这么说定了,一人说了句好,然后静默片刻,好半晌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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