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有道理的揣测往往被称为第六感,强烈到不容忽视,却总令人难以启齿。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也许梁夏可以把这份小心思永远稳妥地隐藏,直至时光让它变得不值一提。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自从三年前爆发了那次争吵,梁夏与家人间的联系就少了很多,妈妈打电话来,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三两句便扯着嗓子喊。可正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收敛,才将彼此的界限划得越来越分明。
但无论如何,在快要过年的时候听到妈妈的声音,梁夏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暖意。
母女二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妈妈突然说:“今年过年我们去上海看你吧。”
梁夏愣了几秒,在这空当里妈妈又插进来一句:“我们自己订酒店,不会打扰你吧?”
她忙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会,不打扰。”
挂了电话,梁夏看着对面穿衣镜里映出自己的模样,她伸手轻轻揉了揉涨红发烫的脸颊,漾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
她在一个月前就把重新回到上海的事告诉了家里,当时妈妈没有说什么,现在却提出要过来看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点茫然,但内心更多的还是喜悦。
之后她又和秦天天打了个电话,顺口把这事讲给他听。秦天天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正好让我也见见你的父母。”
梁夏听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与她逗趣,本来打个哈哈就过去的事,她却偏偏生出几分慌乱,下意识就把这个提议给否决了:“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秦天天的语气明显加重了,这下气氛真的有些凝结。梁夏想了半天,还是拽出老一套的说辞:“被记者拍到多不好。”
“拍到就拍到,拍到我们就公开啊。”秦天天还是如此坦然地回答。
“话是这么说,但你...”
但你从来没有把我介绍给任何人。
尤其是那个给你化妆的小姐姐。
拍到才公开,感觉好像是被迫的一样。
梁夏猛地意识到即将脱口而出的指责有多荒唐,立刻咬住舌头,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地断在空气里,拉扯出一段尴尬的空白。
你在干什么啊?
他去片场是工作,又不是秀恩爱,干嘛要把你介绍给每一个人啊?
拜托把你那幼稚的自尊心和疑心病收收好吧!
她正在心里狂扇自己耳光的时候,秦天天已经恢复了一贯温和的语调,反倒转过来安慰她:“是我考虑不周,你父母来上海肯定是和你团聚的,我去了反而打扰你们。等以后有时间我亲自上门拜访,这样比较有诚意。 ”
梁夏轻轻“嗯”了一声,心情被内疚与感动来回冲刷着,慢慢皱成一团。
又过了两天,梁夏在傍晚时分接到秦天天的电话。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倦怠,周围还有些嘈杂,应该是在片场打的电话。
“梁夏,你今天下班以后到我拍戏的地方来吧,这附近有家好吃的餐馆,一会儿带你尝尝。”
“好啊。”梁夏点点头,脑海里却突然闪过那个化妆师的影子,心情向下滑了一点。不想再让秦天天被自己的矫情困扰,她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那我在路口等你行吗?”
“干嘛在路口?为什么不过来?探我的班很丢人吗?”秦天天连珠炮似的丢给她三个问题,听起来气势汹汹,但每一句话的尾音里都有着上扬的笑意。
“好啦好啦,我会过去的。”梁夏立刻乖巧地妥协,秦天天满意地哼了一声,像只尾巴翘上天的猫咪。
梁夏到片场的时间刚好,秦天天正在脱厚重的防弹背心,看见她来了,用手指指一旁的椅子:“坐那儿等我一会儿。”
梁夏看了看周围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有点不好意思。“让你坐就坐,怕什么?”秦天天比了个口型给她,威严得如同还沉浸在警匪片里没有出戏。
虚张声势,梁夏吐了吐舌头,在椅子上坐下来。刚刚坐稳没几秒钟,化妆师便来到秦天天的面前。
这时心头反倒没有了不安,梁夏靠在椅子上,从这个位置不仅能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还能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正好也给了她一个验证猜想的机会。
化妆师把卸妆棉按在秦天天的眼睛上,他闭着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看得人心发痒。两人聊了几句拍戏的事情,化妆师突然话锋一转:“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有。”秦天天把这个字回答得特别乖,“约了人一起吃饭。”
“哦。”化妆师点点头,顿了几秒又问:“是和女朋友吗?”
明明是说笑的语气,梁夏却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紧绷,也许是因为自己也被带动得有些慌乱。只是很不巧,化妆师边问边在卸秦天天的唇妆,他并没有办法开口回答这个扣人心弦的问题。
“你这么优秀,始终单身的话也很可惜啊。”
直到化妆师的手指从脸上移开,秦天天才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谢谢你。”他轻声说。随即转身对梁夏招招手。
“过来。”
秦天天的表情就像一个兴奋地与人分享宝贝的小朋友,梁夏架不住他期待的目光,乖乖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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